“玉哥哥不用着急,如烟定会没事的,只要不落在南晋人手上就好,他们向如烟磕头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她沉默许久,朝楚玉道,“我觉得,劫走如烟的,一定和她是熟人。”
楚玉收兵後,两方大军对峙多日,没有一方再先出来挑衅,看着虽平和,实则两方内部,渐渐的都有些焦灼化。
南晋怕的是楚军在等着後继大军,人越多,他们就完了。
而楚军也怕的是南晋有援兵到达,更加难攻。
就在这微妙的时刻,楚衡又从里面传出一封书信来说,舒家人彻底反了,现在是攻下南晋的最好时机。
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可如何攻城,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完美的办法。
傍晚,云真和楚玉吃完了晚饭,云虎抱着一个孩子,楚玉抱了一个,出来散步,走到白桥上,楚玉忽然停了下来,单手搂着四月,往桥底下看,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
“玉哥哥,你在想什麽?”云真忍不住疑惑地问他道。
“你一直都说,擒贼先擒王,可我们的人没办法进城去,二弟也在临安城无法抽身。那麽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麽办法?”
“从护城河里的水道进去。”楚玉回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地答道,“护城河里的水能收能放,是因为连着城里的河道,我们若是能有办法,从护城河与河道之间的通道出去,就能进去了。”
而这个办法,能够实施成功的,只有人鱼族。
巧的是,人鱼族跟他们也有盟约。
现在跟碧水道别那日,已是过了半个多月,碧水要生存,多半已经不在沛州了,云真不知碧水在沛州,以为他早就回去了。冒险回头去找,不如直接去南海。
“就是不知道,现在去,还能不能来得及。”
楚玉若有所思道,“从我们这里,出发去南海,不从南晋属地走,用千里马,来回也得多费几日,惊雷又早与我失散,军中的好马,不多了。”
听他这样说,云真忽然隐约想起一件事来,除了碧水,中原大地上,还有人鱼的存在,因为之前炎叔醉酒之时,与他们说过,他也见过人鱼,他年轻时,碧水还小,不可能是碧水。
“炎叔呢?”云真犹如醍醐灌顶,立刻询问道,“炎叔去了哪里?”
“炎叔就是先过了岸的一批人,在对岸呢。”楚玉反问道,“提他做什麽?”
“让他今晚回来,我有事要问他,或许能比去南海找碧水他们更快一些!人鱼进了河道之後,叫炎叔一个人跟着,装作是南方来进贡奇珍异宝的一个老百姓,趁机刺杀对方主将,再从河道逃走!”
“此法可行,我也有此意。炎叔刚回到我身边,对方不知炎叔也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将领,谁都不认识他,他武艺高超,又是个老头儿,应当不会叫人生疑。麻烦的就是,人鱼。”
云真总觉得,炎叔跟那人鱼定是有什麽微妙的关系,人都说,酒後吐真言,那日他分明想说下去,不过被几个丫头打断了。
“先叫炎叔回来再说。”云真轻声回道。
“那兵分两路,以防万一,属下立刻出发去南海!”云虎被南夏揪着胡子,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护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急忙道,“属下去!旁人不行!”
云真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为什麽非你不可?”
云虎愣了下,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跟碧水关系亲近一些,所以去南海好找人鱼,碧水还送过他一个能吹曲子的海螺呢!
可没想到,这一句下意识的话,差点漏了馅。
楚玉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回道,“碧水来的那几日,都是云虎带着他的,两人好歹有些交情,旁人去,碧水若不愿意来,不肯以身犯险呢?”
“也有道理。”云真扬了扬眉。
三日之後,南晋主将暴亡于房中,副将亦是,大封关内军心大乱,皆传是云真所伤,是云真带着神器杀来,连夜逃走的逃兵,不计其数。
而城中河道里的水,也出了问题,人畜一旦饮用,便上吐下泻不止,无水,便是死路一条,南晋人封了大封关流出城外的河道,仓皇逃窜,几日之内,恍若空城。
临安城大乱,凤允恭为镇内乱,自顾不暇,无法派援兵前来,大封关失守,楚军涌入南晋最後一道防线,直逼临安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