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凤允恭只是囚禁了舒太後,却不杀她,两人的存在,是相辅相成的。
“可若是舒太後先走一步了呢?皇上岂不是永远都上不了皇塔?”她忍不住问道。
“并不会,除非舒太後出了什麽意外暴亡,在她弥留之际,定会给朕留一瓶她的血,直到下一任舒皇後执掌後宫,她的血,和舒太後的血就会有一样的效果。”凤允恭淡淡解释道。
舒家与凤家,竟然是如此紧密的关系,看来并非是历任皇帝都甘心封舒家女子为後,而是不得不这样做。
云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望着凤允恭的背影,想入了神。
因为这阶梯是建于正室边上的,所以看不见每层都放了什麽,云真想看一眼,却都看不清楚便又上了一层楼。
她心里默默数着,数到第二十层的时候,凤允恭在最後一道门前慢慢停了下来,扭头朝云真微微喘着气道,“到了,这是倒数第二层。”
“为何不是最後一层?”她又忍不住疑惑地问他道。
“最後一层朕几乎没有上去过,因为那层是与先祖共通灵识之所,上去便是白茫茫的云层,朕十二岁那年上去过,上去之後,只是漫长无际的阶梯,倘若先祖不愿见你,哪怕你走到老死,也走不到顶。”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云真愣了下,大致想通了这云层形成的些许原因,大约是因为这里地势高,而且周围又都是古树,皇塔湖蒸腾上来的水汽所致,而且皇塔实在是高,相当于现代建筑三四十层了。
她进来了才发现一层有多高,高得简直让人心惊,走到这倒数第二层,她都觉得有些气喘。
凤允恭又看了她两眼,伸手推开面前的一道门,带着云真往里头走去。
走过几丈长的走廊,便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她不知为何这层楼会这麽亮,就像是处在明亮的白天一般,可是这里确实亮得连凤允恭的头发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且有风灌进来。
凤允恭走到走廊的出口,朝云真道,“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摔碎一个瓶子,後果都是无法想象的。”
他说着,自己一个人快步朝中央走去,云真跟着他去的方向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把假的神器,就供在中央的高台之上,那高台大约是汉白玉做的,通体浑然天成,假神器躺在那汉白玉托上,只衬得黯然无光。
因为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她根本就没什麽兴趣,而是打量起了四周。
只见周围是一排排白色的架子,紧贴着浑圆的墙体,就像是她在故乡庙里看到那层千佛石室一般,这里的架子上面,也密密麻麻摆满了白色的玉瓶,乍一看,相当惊人。
这从上而下的白色,不禁让人心底冒起一股敬畏之心,觉得呼吸过于粗重都是亵渎了这个地方。
她随意走到一处,定睛看向一只玉瓶,只见那上面有发着亮光的三个字,也是白色的,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是写着“凤斐然”。
凤斐然,这不是几百年前跟随始皇帝打下南晋江山的一个王爷吗?
因为一身本事太厉害了,所以他的事迹被後人编成了评书之类的形式,代代流传了下来,到现在随便去问街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知道凤斐然是谁。
“云真,你过来。”凤允恭忽然扭头朝她招了招手。
云真一边转身朝他走去,一边好奇地问他,“这些玉瓶里装的都是什麽?我看到一个瓶子上写的是凤斐然的名字。”
“装的是他的血,只有把血放在这里,才能被认定为是凤家和舒家的後人。”凤允恭朝她微微笑道,“伸手。”
“也要把我的血放在这里?”云真诧异地问道。
“自然是,不然叫你上来做什麽呢?”凤允恭又笑道,“不要紧,朕只是将你的手指割开一道小口子,滴几滴血在玉瓶里头就成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取下汉白玉托上的那把假神器,朝云真伸出自己的右手,“很快的,不会很疼。”
云真看向他摆在高台上的那只玉瓶,见上面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没有写她的名字,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