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的背面,就是大厨房,大厨房是连着打通的三四间房,相当敞亮。
老头儿又带着他们瞄了眼最後的马房,马房倒确实不大,跟前面的大厨房隔了一段距离,中间铺着整块整块的大石砖,应该是把一个小园子改成了晒谷场。
马厩里大约能并排站十几匹马,旁边的空地,也只能放两三顶轿子,开了扇小後门,上着重锁。
掌柜的倒确实没骗人,後面小,前面大气。
“加上後面的马房,马厩,门口偏门处的门房,我们这院里,总共只有十八间能住的房,书房那边的,是三间大厢房,给公子或者是以後的夫人住的。”
老头儿转身朝他们说道,“公子若是带的人不多,我们这院里是足够了,那四间给客人住的大厢房,不仅大,还甚是体面,公子进去一看便知。”
“而且前面那园子里,还有处地方,公子没瞧见,在假山後头还有个房间,做了个浴池,因为靠着龙脉,池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的。”
竟然还有温泉啊……
因为没去看另外一处院子,云真一时之间倒也拿不定主意。
其实确实是够了,她最多再雇对门房夫妇,一个管家,几个打扫卫生的小丫头,再两个马夫,住着绰绰有馀。
再说了,这边离内城门又近,每天走着去就可以了,比王府到皇宫的路,远不了多少。
“我看公子倒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要不然这样吧,等她看了另外一处院子,再来给你答复如何?”掌柜的立刻上前笑道。
那老头没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云真看了那掌柜的一眼,掌柜的朝她挤了下眼,似乎有话要说。
云真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掌柜的不是成心要卖这个套房子给她,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跟着掌柜往後走了几步。
“公子,我实话跟你说了罢……这院子,实在太贵,而且,并不值他说的那个价。”
老头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麽,只是又摇了摇头,“这事啊,还是讲究两个字,缘分!”
“这院里啊,死过人的!”掌柜的更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告诉云真道,“就在那棵松树上吊死的!所以啊,我才一开始就叫公子别买这处!”
云真听得後背一阵发凉,诧异地盯紧了掌柜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不然为何只留了这麽个老头在这里,这麽好的地方没人住啊?他说什麽风水,死过人的算是什麽好风水啊!都是他说了来胡诌的!”
云真咬着唇,犹豫地看向雪娘和惠娘两人,他们没听见,正站在池子边上,看池子中央雕的那只假的仙鹤。
看上去,她们两人也对这里十分满意。
掌柜正在继续说着,背後忽然传来脚步声。
云真耳朵尖,扭头一看,是凌波过来了,身後还跟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
“公子,这便是奴婢跟你说过的那位蜀商,杜景了。”凌波说着,笑眯眯地让了开去,让云真和杜景两人打了个照面。
云真一看他,心里不由得暗暗赞叹了声。
这蜀商生得十分白净,浓眉大眼,明眸皓齿,五官生得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琉璃一般亮,身材看着却是威风凛凛,一看便知是个正派的人。
四川湖南那边的气候养人,生得好看也不奇怪。
俗话说相由心生,和杜景一比,她身边的这个掌柜,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副奸相,贼眉鼠眼,看着就让人心气不顺。
“云公子。”杜景朝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咱们终于见面了。”
云真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刻朝他伸手,笑着回道,“杜公子,百闻不如一见。”
杜景跟她握手的瞬间,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了他们交握的手一眼,随即拘禁地收回手,往四处看了一圈,“云公子是打算买这处院子吗?”
“看着倒是喜欢,不过……”
杜景扫了她和掌柜的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淡笑道,“其实,这倒是我朋友的一处院子,这位老人家之前也跟我见过,我朋友因为常年在外,几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所以才打算卖了它,云公子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杜景经常在临安来往走动,听凌波说,他十六岁开始从商,如今有八九个年头了,想必对临安城的情况,比他们要熟悉得多。
她想了想,随即朝他轻声道,“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