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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在他每一次迷失时,及时告诉他,他是容冲。要不然,他早就在血海深仇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他没回答,赵沉茜也没在意。之后一路相安无事,赵沉茜走到和车夫约定好的地点,车夫看到她的模样,震惊地瞪大眼睛:“娘子,你这是……”

赵沉茜不想让人提醒她现在的样子,冷声道:“无事,回汴京吧。”

车夫闭嘴,识趣地不再问了。他瞟了眼后面那位同样一身狼狈的郎君,脑子里闪过好几种猜测,到底没敢问,吆喝道:“好嘞,娘子里面坐,我们这就出发了。”

赵沉茜提着裙摆登车,容冲忽然上前叫住她:“等等。”

赵沉茜回头,生怕他在车夫面前乱说,警告道:“如果是你那些四处学来的鬼话,就不用说了。”

明明是真心话,怎么就成了鬼话?容冲心里不服,但还是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是轻轻指了指她的耳朵。

赵沉茜摸上耳垂,这才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只剩一只耳珰。容冲认真看着她,说:“你别生气,不是我爹教的,也无须任何人教。为表谢意,我还你一对耳珰怎么样?”

第76章剿匪

“沉茜!”

赵沉茜忽然惊醒,眼前并不是月夜山林,没有车夫也没有容冲,只有小桐焦急的脸。小桐看到她终于醒来了,长松一口气:“沉茜,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赵沉茜捂住额头,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灵魂要从躯体里飘走。赵沉茜缓了一会,终于觉得能重新控制四肢,费力地坐起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今日我们约了布庄做衣服。”小桐道,“都午时了,马上就要到和布庄约好的时间了,我见你还不起来,觉得不对劲,在窗外喊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反应,我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找你。你睡得可真死,刚才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赵沉茜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说:“可能是最近总做梦,这才睡不醒吧。刚才多谢你了,我收拾一下,一会出去。”

小桐嘱咐了她几句,就出去修剪花园了。赵沉茜靠在床架上缓神,记忆逐渐回笼,意识到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十四岁,在那个世界里,她改变了媚术案,与故人初遇,还找到了陷害母亲的凶手。虽然依然无法证明废后是昭孝帝主导的,但她找到了国师元宓研究邪术的证据,并且有白玉京、云中城两大门派的少主为她作证。只要将柳树妖的事捅到朝堂,元宓不死也要滚出汴京,能废掉昭孝帝的一只臂膀,也算不亏。毕竟在随后的容家叛国案中,元宓可没少出力。

昭孝帝这个蠢货,他因为自己的猜忌,扶植元宓,不择手段扳倒容家。可是元宓却对他毫无敬意,甚至在背地里研究长生邪术,视黎民百姓如草芥。重用邪佞,残害忠良,燕朝丢失半壁江山,就是因他而始。

如果梦境是真的就好了,早早拔除元宓这颗毒牙,容家不会出事,边关不会无将可用,崇宁新政、燕梁战争等许多事都会随之改写,北伐或许真的有可能在她有生之年实现。

赵沉茜长叹一声,哪怕这种走向美好得令人心驰神往,但她知道,必须停止了。赵沉茜根本不可能睡到午时,她做的不是正常的梦,若没有灵异力量作祟,梦里不可能审问出她不知道的细节。

美好的事情都是虚妄,最荒唐的才是现实。该醒了。

赵沉茜换了衣服,上了淡妆,出门前特意去花坛里找了找,将前两天她扔掉的桃符拿出来,洗净挂在床头。

外面传来小桐的询问声,赵沉茜将桃符摆好,端端正正悬在床头,才应道:“来了。”

容冲听到隔壁出门,他手中的风铃也刻完了。既然她不喜欢铃铛,那他就挂在自己檐下,为此,刚才他特意修改了阵法,将辟邪范围放得再大些。

挂好铃铛后,容冲走到祠堂前,抬头看照妖镜。他承认之前是他猖狂了,有些时候,人还是要信邪,容冲轻轻叹了声,用黑布将照妖镜罩住。

镜通阴阳,他们连续做梦,应当和这面镜子脱不开干系。一个真实程度不亚于现实的镜中世界,沉湎过久绝非好事。哪怕他实在很留恋梦中的过去,也不得不中止了。

做完这一切,容冲低头,从衣服里取出一个锦盒。锦盒表面已经被磨得发旧,容冲爱惜地拂过,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对紫玉耳珰。

初遇那天,她的耳环丢了一只,从那天起他就想送她一对新的耳珰。他在汴京找了两年才找到满意的紫玉珰,却因容家出事仓促,来不及送她。之后他四处流亡,她是摄政公主,而他是通缉犯,再没有机会赠她礼物。

这对耳珰他一直带在身边,紫玉变得晶莹水润,明净剔透,她戴上一定很好看。可惜,不知此生他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她戴上这幅耳珰。

赵沉茜和小桐来到秋水阁,之前和布庄订被褥床幔等布料时,赵沉茜怕钱花不完,又买了一批做衣服的布料,约定好今日来量尺寸。赵沉茜刚进秋水阁,老板娘认出来这就是那位大主顾,殷勤地迎上来:“两位娘子来了,快里面请。娘子好眼力,您前两天订的布料,这几日都涨价了,除去做衣服的料子,您还倒赚了不少呢!”

赵沉茜惊讶,这才几天,怎么会涨价这么多?她问:“为何?”

老板娘说:“还能因为什么,要打仗了呗。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亲自带大军铲除海州一带的山匪叛贼,梁人拨了十万大军为皇帝助阵。海州离山阳城不远,今日起米面粮油什么都涨,一会一个价。我怕下面人招待不周,思来想去还是留在店里,亲自为娘子量尺寸,等招待完娘子,我也该回去安顿家里了。”

皇帝御驾亲征?赵沉茜听到先是意外,随后才反应过来,老板娘说的是汴京那位大齐皇帝。赵沉茜清楚这不过是商家招揽生意的话术,她们生意人消息灵通,哪用得着和普通百姓抢,恐怕老板娘早就屯好东西了,现在不过故意拿这种话来激她。赵沉茜笑了笑,道:“那就多谢老板娘了。我们深居简出,不喜交际,往后有什么消息,有劳老板娘提醒我们。”

老板娘自然一口应下,亲自打帘子,送赵沉茜和小桐进内室,说裁缝稍后就到,请赵沉茜和小桐稍坐片刻。招待完她们,老板娘去外面张罗其他事了,小桐无心喝茶,忧心忡忡说:“怎么又要打仗?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宅子,又要搬家了吗?”

赵沉茜垂眸思索什么,闻言轻声说:“无需担心,薛刺史一心想当国丈,消息比商人灵通多了,薛家一动不动,想必不会波及到山阳城。薛家不走,我们便可安心住着。”

小桐听到不会影响她们,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

她看赵沉茜还拧着眉,诧异问:“既然打不到我们这里,你还担心什么?”

赵沉茜轻轻叹了口气,说:“军队打不到这里,不代表没有‘乱兵’。如今粮食价钱疯长,而我们在宅子里放了那么多米粮,恐怕很招贼啊。”

前两天赵沉茜为了花掉卖夜明珠的钱,见什么买什么,只要有需要的全搬到宅子里,硬是把五千贯挥霍完了。没想到阴差阳错遇上了战乱,她在物价飞涨前囤积了大量物资,这一步竟还走对了。但她当日为了让人知道她把钱都花了,买东西没避着人,导致现在全城人都知道她的宅子里有粮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何守住这些东西,也是一个难题。罢了,这一关迟早都要面对,走一步看一步吧。

裁缝很快拎着箱子来了,赵沉茜让裁缝先给小桐量尺寸,她去外面挑选花样。赵沉茜选布时,听到街上许多人都在讨论即将来临的战事。

“听说了吗,大齐皇帝要御驾亲征,来海州剿匪。据说汴梁为这一战秘密筹备了许久,准备了足够十万大军吃半年的军粮,看来这次,北梁人是铁了心要拿下海州了。”

路过的百姓听到,全都停下来询问,消息越交换越详细,看来海州要起战事已是板上钉钉。满大街都飘荡着人心惶惶,有人担心道:“虽说目的是海州,但一打起来,那些兵匪哪里讲道理,恐怕周边城镇都会被洗劫一空。唉,我们家还有两个孩子呢。”

“你们家孩子还小,够走运了,家里有闺女媳妇的才要担心。”一个老人义愤填膺,骂道,“剿匪剿匪,他们没来之前,什么乱子都没有,我上次去海州城,除了进出盘查严,城里面市曹井然,有老有幼,竟然比山阳城都安全。等着瞧吧,皇帝带着这十万北梁军队来剿匪,匪才是真来了!”

周围人听到都沉默了,生活在北梁人统治下,谁不懂这个道理呢?这些年光忍受胡作非为的北梁巡察就够痛苦了,等将来城里出现无数北梁士兵……他们都不敢想。

一个年轻人抱有侥幸,问:“刺史呢,他是山阳城长官,如果有北梁人进山阳城作乱,他不管吗?”

周围人齐齐嗤声,街上到处都是巡察,他们不敢说刺史的坏话,但众人的反应已证明了态度。一个能硬生生拆散女儿女婿,将长女献给大齐皇帝的人,会将北梁人拒之城外吗?呵,恐怕他开门迎都来不及。至于城里百姓怎么样,反正祸害不到他的府邸,他才不会管。

一个老妇人想到家里的孙女,长长叹息:“这世道,还有王法吗?没完没了打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句话是多少人的心声,有人忍不住了,不顾三纲五常骂道:“都怪临安那个小皇帝,要不是他胆小怕事,避战不出,一昧求着和北梁人和谈,怎么会如此?他弃了王城逃跑,在江南继续做他的太平天子,倒苦了我们做三等人。”

如今北梁疆域辽阔,治下分三等人,第一等自然是梁人;第二等是生活在幽云十六州的汉人,他们虽然是汉族,但已经被北梁统治多年,接受了现状;第三等,是原属于燕朝,战败后不得不归属北梁的中原百姓。这些百姓不服北梁人统治,不肯换北梁衣服,频频反抗,北梁皇族很厌恶这群“刁民”,将他们贬为最下等、最卑贱的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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