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主人名叫越织女,这难道是织成的?又看到屋前遍种白色花朵,花蕊是浅黄色,远远望去像卷了千层雪。
流光莫名觉得她像是在那里见过这花似的。
可是她记忆中明明没两件东西,怪了。
花圃前设有座椅一副,想来在高高的不渡银河上,越织女纺织之馀也有寂寞时刻,聊以赏花为乐。
喜鹊好像是认识师尹和素还真的,像一只真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忙前忙後,邀请他们住下等待越织女回转。
又看流光随侍身後,生得别样美丽,就揽住她,表示可以一起住。
流光看她一派天真可爱,兼之担心师尹会让自己独自回濯风山隅,跟撒手慈悲大眼瞪小眼,赶紧一口答应,与喜鹊一同进入屋内。
虽然真正的主人不在,倒是宾客尽欢。
流光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黑暗还没有退去。
她睡在靠窗子一侧,闻到外面飘来一阵辛辣的香气。
旁边是喜鹊,她睡得很熟,发出沉稳的呼吸声,被子拢在一旁,半点不挨身。
流光小心地帮她盖好,蹑手蹑脚去关窗的时候却看到花圃内的花有异常。
她不由自主出了门,走进花海之中。
晚上的花圃,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味。
流光却是不怕。她走近,发觉白天如霜似雪的花朵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而鹅黄色的花蕊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近乎黑色的妖娆花丝。
她穿行其中,从後面看,沿途黑色的花蕊探出去缠绕她的衣袖,牵扯得花朵微微低头,似是在弯腰朝拜。
流光想,那夜从黑暗中醒来,按照指引走到濯风山隅,要求住下。今夜又寻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走进这诡异的花圃。
自己记忆中尘封的盒子,究竟装着什麽呢?
正在沉思之际,师尹的声音突然从後面响起:“你怎麽跑这里来了?”
接着一只手放在流光肩头。
师尹也不知,为什麽看着流光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更想不到,刚刚触及她肩头,月光下,黑色的花蕊立马从他指尖穿梭而上。
接着便是喜鹊一声惊呼,道:“你们怎麽跑到花圃中了?小姐不在,娑婆花夜间有剧毒的!”
师尹与流光皆是一惊。师尹感到指尖一阵剧痛向着心脉延伸,立马封住自己心脉,却是阻止不及。
素还真应声而出,正好看见师尹口吐黑血,流光连忙扶住他。
他立马上前,向师尹渡入真气,却感到他心脉闭塞,真气难以运转,不由得大惊。
又听喜鹊懊悔道:“应该早些告诉你们的。这下完了,娑婆花这个时辰剧毒无比!只有我家小姐知道解法,可是小姐又不在,呜呜呜……”
流光扶住师尹,抱歉道:“也是我们不经允许乱走的缘故,实在是……”
素还真不言,将师尹接过去,搀进客房。喜鹊慌张得跑前跑後,流光烦恼地叹一口气,将香斗从地上拣起,也跟着进去了。
素还真探他脉搏,的确是中毒之相,只是不知解法不好贸然动手。
喜鹊既然说此毒只有越织女可解,素还真便立马上路,前往阴司鬼池寻找越织女。
只是阴池鬼池距离这里尚远。他走後,太阳从东到西,等到黑夜又一次降临,仍不见他们回转的身影。
喜鹊忙了一天,一直围着师尹团团转,念叨客人若是撑不过今夜,小姐定会骂死他。
流光宽慰她几句,让她先去睡了。
她在床前看师尹昏迷不醒,脸色越来越阴沉,泛出紫黑的颜色。
烛光下,少女静默片刻,忽然伸手探入他的衣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