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只是打工人,没必要为难她。
“麻烦了。”
……
两轻一重的叩门声後,门内响起一声沉沉的“进”。
肖叶丞站在离门不远处的玻璃板前,正往玻璃上写数字。
西装外套在会议过程中被脱下放在了座位上,肖叶丞那长手长脚的好身材比例都显露在衆人面前,衬衣的袖口被一丝不茍地挽到了小臂中段,露出走向清晰的脉络,左手的青筋自手腕延展到手背,淡淡的青色一路走到中指,被一个小小的铂金素戒截住,明明没有镶什麽宝石,但那意味深长的戒指在肖叶丞手上就是格外显眼。
左手指尖正捏着从笔上褪下的盖帽,轻轻翻动着,笔帽却稳稳当当,没一丝一毫要坠落的意思。
一如肖叶丞此时的神情,他的目光早就捕捉到了门外的人,眼神飘荡,但还是那麽镇定,仿佛根本不知道外头跟着的人是谁。
“什麽事?”肖叶丞把笔扣紧,“咔哒”一声,宣告了事项暂停。
“肖总,这边有一位……先生找您。”
前台刚说完引词,谢挽星便钻进了会议室里,他根本顾不上里头有多少人,瞪着肖叶丞就开喷。
“肖叶丞,我谢家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你这麽费心进来?你不是商圈新贵吗?你不是炽手可热吗?京华比我家有钱有势的多了去了,你干嘛逮着我家不放?怎麽,你跟谢挽尘的婚事告吹了,就想鼓动我了?我告诉你,你……!”
谢挽星还来不及把狠话给放出去,就见肖叶丞两步来到自己面前。
他表情沉静,没有半分被自己的话给击中的意思,却也不像重逢那天那般兴奋与期待。
肖叶丞的眉眼垂下来,看不出是什麽神色,总之不同寻常,连谢挽星都记不清这样的肖叶丞内里是什麽情绪了——他们两人分开太久,过去一眼就能猜中的心事,如今却怎麽都看不清。
不。谢挽星忍不住自嘲,就算是五年前,自己也没有彻底看清过对方的情绪,不然当时也不至于被人家骗。
他的手腕被肖叶丞握住,对方的力道很大,疼痛感一下子就占据了谢挽星的思绪,只记得疼,不记得刚要骂什麽脏话出来。
“会议暂停,各位稍等我十分钟。”
肖叶丞沉声说出这句後,便拉着谢挽星的手腕,强行将人带出了会议室。
“放手!放开我!”行至半路,谢挽星就忍不住要求起来,手腕被捏得生疼,要不是忌惮这是人家地盘,他说不定早就跟肖叶丞扭打起来了。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不再具有桎梏的效果,肖叶丞在後半程就只是垮垮地圈着他的手腕,仿佛引接一般,将他带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被合上,独属于肖叶丞的空间将谢挽星吞没。
在关上门後的第一时间,肖叶丞就望向了一进总裁办公室就往沙发上坐的谢挽星。
谢挽星大喇喇靠向沙发,腰一软,人便被沙发给裹了起来,休闲款的上衣与裤子都顺着他瘫下的姿势往上提了一两寸,露出冬季过去後还没见过光的些许肌肤。
他瘫得舒服,顾不上自己的仪态,心里只想着肖叶丞这小子是真发达了,这沙发坐着又软又踏实,肯定价值不菲。
而一直站在门边的肖叶丞只是暗了眸色,并没有展示自己过多的表情和动作。
“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不等谢挽星继续质问,他便主动开啓了这个话题。
“你不知道?”谢挽星停了那些感慨沙发舒适度的念头,眉头拧起来,“那网上那些新闻是谁发的?他们都说跟你订婚的人是我,谁敢发这样的新闻?我不信哪个记者这麽蠢,连主人公的名字都能弄错,如果不是你授意,难道还能是我们谢家授意宣传我们俩订婚的事?”
肖叶丞依然垂着眼眸,肩头往内扣了几分,哪怕站着,也是摇摇欲坠,瞧着随时会被谢挽星的话给击溃一般:“真不是我,哥,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但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调查这样费时费力的事情上,不如放在解决问题上,现在不说全俄蒂斯,至少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两个人的婚讯,如果我按照之前说的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那伤的恐怕不是谢家二叔的颜面,而是伤到你们家的面子了。”
在订婚宴那天,肖叶丞就跟谢家的长辈商定下来,这天应付过去後,就要由肖叶丞出面提出退婚,取消跟谢挽尘的婚约。
肖叶丞说到这里,稍顿了顿,脚步一动,朝沙发走过去。
“哥,这事儿恐怕得再斟酌一下。”
“斟酌?有什麽好斟酌的?不退婚,难道还真商量婚期结婚吗?”谢挽星冷眼瞧着愈发靠近的肖叶丞,不知为何,他还真想相信对方也是受害者,被无辜卷进这场乌龙而已。
“哥,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肖叶丞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位置微妙,不远不近,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拘谨,却并不见对谢挽星有什麽抱怨,“事关两家,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不如这样,委屈你先装装我的未婚夫,等风声过去以後,我们再找个由头分开,你觉得怎麽样?”
谢挽星乜斜了眼,凝着对方。
“你就这麽想跟我扯上关系?”
肖叶丞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想,但你放心,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纠缠你,就算保持着未婚夫的名头,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一旦时机成熟,我就跟谢家划清界限。”
房间里安静了近乎三分钟。
然後才听到谢挽星这边懒懒的一声“行”。
他收起自己端详对方的眼神,顺着脖颈贴合沙发线条的动作仰起头,望向总裁办公室的天花板,不知道那地方用的是什麽板材,纯白色里还带着细碎,宛如星光。
“你想要什麽,总是能得逞的……”
作者有话说:
小肖总:哥答应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