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舅舅舅妈那边也别说,大晚上的就不要让长辈跟着担心了,等白忱从手术室出来再通知吧。”郗南泽按了按眉心,“消息封锁了吗?”
“第一时间就封锁住了,现场的员工和来宾也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郗南泽点了点头。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是一个满脸着急的护士,嘴里喊着“谁是阮白忱的家属?”
郗南泽立马上前,“我,我是他丈夫。”
护士动作极快地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郗南泽面前,“这是病危通知单,需要家属签字。”
郗南泽接过笔的动作顿了顿,但只一瞬,就在家属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里面的人怎麽样?”
“患者头部受创,现在是休克状态,全身多处骨折,我们的医生会尽最大的努力对患者进行救治,不过家属还是请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护士语速飞快,说完就转身走了。
郗南泽喃喃说了声“谢谢”,然後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自己沾满阮白忱血渍的双手,郗南泽的心里突然涌起无尽的悔恨。
为什麽他不寸步不离的跟在阮白忱身边?为什麽当时看到阮白忱反常的举动没有快点跟上去?如果他再快一点……如果他再快一点,说不定郗沐阳就不会得逞。
不,早在一开始他根本就不应该让阮白忱陪他一起出席年会,这样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阮白忱现在就不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郗南泽一下子站起来,手术室门开的一瞬间,就冲上去询问阮白忱的情况。
主治医生庆幸地笑了一下,“患者求生意识很强,经抢救,现在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头部受创比较严重,可能要昏迷一段时间才会醒。”
郗南泽愣了几秒,随即脸上露出个笑容,连声说着谢谢。
主治医生走後,阮白忱也被推着出来,到处都包着纱布,腿上打上了石膏。
阮白忱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才能转普通病房。
直到护士过来提醒说可以进ICU里短暂探视,郗南泽才顾得上自己,接过杨莫宁早就让人送过来的衣服,郗南泽去厕所草草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渍,换了套衣服,穿上探视服进了ICU。
擡手隔空轻轻摸了摸阮白忱的脸颊,口罩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躺在病床上的阮白忱,脸色苍白,唇色暗淡,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小,要不是旁边跳动的心电图,郗南泽真的以为阮白忱死了。
轻轻地呼出口气,郗南泽俯下身,轻轻对阮白忱说:“阮白忱,你一定要回来,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
在ICU里住了三天後,阮白忱才被转到普通病房。
郁瑶和阮柏章在阮白忱出事的第二天就知道了,急匆匆赶来医院,看到阮白忱一动不动躺在ICU里,郁瑶当场就伤心得晕了过去。
醒来看到郗南泽一脸愧疚的跪在自己床边,郁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不怪郗南泽,只当这是阮白忱命里的劫,她哭也只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儿子。
叶宥诚和卞南浦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阮白忱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第二天就赶来医院,看到郗南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两人什麽也没说,只是默默陪在郗南泽身边,最後还是郗南泽嫌两人碍事,两人才离开,但每天都会到医院里来。
阮白忱转到普通病房那天,苏晗也终于得到消息赶来医院,他的反应很大,上来就给郗南泽一巴掌,还不解气,刚擡手就被暮乔拉住,好说歹说总算把人劝住,先进病房看望阮白忱。
在普通病房躺了快一个星期,终于,阮白忱的手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