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见香莲过来,把孩子递过去说:“快喂喂吧,刚才要闹了。”
香莲接过来,又问婆婆:“如江的娘生了个女儿吗?”
韩母冰冷着脸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後院。长庚家的和啓明家的见香莲过来一起打招呼:“二奶奶来了?”
香莲抱着义爵走到床前说:“听说如江添了一个妹妹?”
长庚家的半躺着,点一下头说:“是啊,来个闺女。”
啓明家的端一碗红糖水过来,递到长庚家的手里说:“如江娘以後有酒喝了。”
香莲问:“为什麽啊?”
啓明家的说:“二奶奶没听人说过,女儿是爹娘的大酒坛?”
“我听人说过,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如江娘将来不怕冷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
香莲帮长庚家的算着时间,应该过了立秋才到産期,不想竟然提前了近一个月。又看那孩子并没有什麽不正常,只是显得很小,便问道:“这孩子生下来可称一下吗,几斤几两?”
“五斤十三两。”
“啊!还不足六斤啊?”
“这孩子不足月,刚刚八个月。”
香莲知道长庚家的这些天一直身体不适,平时家务活都是啓明家的去做,有时琼草儿也帮着做些,但琼草儿柳弱花娇,也只是做做样子。
香莲很想帮着她们一起做,但想起大嫂讲过,主人就要有个主人的样子,便学着懒散起来。最主要的也是为了躲着韩母,看她冰冷着脸,总觉得不自在。
啓明家的拿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前,香莲坐下,将奶头从上衣中掏出来塞进义爵嘴里,又说:“咱这院里女娃子稀缺,只有大嫂两个女儿,其馀的各家都是男孩,这麽金贵要取个好听的名字。”
长庚家的忧伤地说道:“二奶奶不知,我第一胎生的就是闺女却没有留住,如江是第二胎,如河後边又小産了一个也是女胎。我喜欢女孩儿却没有喝酒的命啊。要光算女孩的话,这一个已经是第三个了,我真不知道该怎麽领养。”
啓明家的说:“精明的秀才,糊涂的阎王,阎王小鬼还不好糊弄?给孩子取一个猫蛋丶狗鸡巴的名字,那小鬼还真以为是个猫蛋丶狗鸡巴,自然就不过来索命了。”
香莲白她一眼说:“如江娘生的是个女孩儿,你说的名字怎麽叫得出口?”
啓明家的笑道:“我不过做个比喻,别起个凤啊丶玉啊的好听名字,或者就叫个丫头丶妮子什麽的,小鬼也分不清。”
长庚家的点头说:“大苑娘说得有道理,我也这样想过,这丫头最小,不如叫姐儿,阎王小鬼不知道是谁的姐姐,自然找不上门。”
香莲惊讶道:“如江娘这个主意不错,姐儿不是名字又是名字,叫起来也好听啊。”
三个人又是一阵发笑。
这天半夜,香莲醒来喂孩子奶水,看见外边的月光很亮,透过格子门照在屋子的地上,像一块块油豆腐。香莲感觉肚子翻动,想着白天吃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要拉肚子,就从床上下来,借着月光把鞋穿上。本想坐在马桶上大便,想着拉肚子一定很臭,便趁着月光明亮出门往厕所走去。
刚走过墙角,忽听见院墙外有声音,仔细听听像是有人喘息,她不由得一惊,半夜里会有什麽人站在墙外?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慢慢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吓得她猛地关门,转身回到屋里,肚里那一泡屎瞬间也消失了。
原来,她看见门外两个人正赤着下身做着茍且之事,男的是韩家柏,他把裤子脱到大腿以下,直直地站着。女的是琼草儿,她蹲在地上正用嘴啃着一个脏东西。
香莲回到屋里越想越觉得恶心,掀开马桶盖子呕吐起来。她与韩家松无数次做爱,从来没有想过用嘴,也不知道男女之间是可以这样玩的,平时看他们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冰清玉洁,真想不到能做出这样不堪入目的下流事来。
她恶心了几下,并没有吐出东西,于是起身上床,越想越觉得刚才的一幕不是真的,想想自己可能又在做梦。但明明自己是出了门的,明明是往门外看的,又怎麽能看错呢?心里乱得如麻。
忽然,格子门上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她慌忙下床走到门前向外边轻声问道:“谁?”
门外声音一样很低:“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香莲听出是大哥的声音。
“我睡了,有什麽话明天再说吧。”
“我只想跟你说,你看见的事不要往外讲。”
“我什麽都没看见。”
她见人影忽然消失,又仔细听听,门外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这才转身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