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松把脸扭向一旁,任凭香莲如何劝说,他就是不肯张嘴。
“好吧,你不吃也罢,但你要知道,我听说他们抓了你,心里好难受,一心就想着来看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他们这样折磨你,迟早会把你折磨死的。”香莲难过地说道。
突然,门外一名守卫走进来催促道:“快走吧,马上要来人了。”说完,拉着香莲往外走。
在返回的路上,香莲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怎麽也擦拭不尽。
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名守卫的话:“能吃让他多吃点,免得路上挨饿。”这句话究竟什麽意思?她猛然坐起,决定再去一趟警察局,探个究竟。
她迅速下床,偷偷溜出烟馆大门。此时,一片月牙挂在西边的天空,形状像一颗元宝,又似半牙橘子,香莲心慌,无心看它。
很快来到警察局的门外,突然发现三个人影从里面走出,她快速躲藏起来,仔细观察那三个人,其中两人走在前面,一人紧随其後。
月光下,香莲认出前面两人中有一个是韩家松,另一个是开门的门卫。她看韩家松步履蹒跚,开门的守卫正搀扶他前行,而後面跟随的人,是那个踢人的守卫。
他们要去哪里?香莲在心里问自己,却发现後边的守卫提着一支枪,香莲不由得一惊。
三个人来到街上,後边的人停了下来,把枪端在怀里,香莲一阵紧张,感觉有事情发生。
端枪的人向前面喊了一声:“闪开!”
那个搀扶的人立刻转身逃跑。
同时,香莲向前扑了过去,一下撞在端枪人的背後。那人毫无防备,向前扑了一下,与此同时,枪声响起,那个搀扶的人中弹倒地。
开枪的人大惊失色,正不知发生了什麽事,却被香莲夺下了手里的枪。
那人反应过来,再要把枪夺回去,却被香莲用枪托狠狠捅在肚子上。那人猛地弯下腰去,痛苦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香莲把枪扔到对面一间草房的房顶上,快速冲到韩家松跟前,想拉着韩家松离开这里。可是,韩家松的双腿怎麽也迈不开。
香莲心急如焚,弯腰将他扛了起来,飞快地跑进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昏暗,但香莲对这片区域很熟,抄近道迅速返回到烟馆。
进了大门将韩家松放下,再转身插上门闩,此时已疲惫不堪,腰都直不起来,但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再次去扛韩家松,却怎麽都扛不起来了。
“我自己能走。”韩家松虚弱地说道。
“快,跟我到後院去。”
香莲架着韩家松的一只胳膊,踉踉跄跄来到後院,又走到厕所後边。那里堆满了杂物,香莲迅速扒开杂物,露出了一块木板,她用力掀开木板,下面露出一个洞口。
香莲拉着韩家松小心翼翼地从洞口滑了下去,原来这是一个宽敞的地窖,里面漆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你就藏在这里,无论外面发生什麽,都不要出来。”香莲叮嘱完爬回地面,重新堆好杂物,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她已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她随手抓起一件衣裳,将头脸脖子擦了一遍,刚上床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紧接着白掌柜出来,听见他叫夥计开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听见一阵脚步声冲进院子,还有人询问:“大小姐在哪个房间?”
“大小姐已经睡了,你们这是干什麽?”白掌柜的声音传来。
“她在哪里?我们有事要问她。”香莲听出了冷三儿的声音,心中不禁一紧。
很快,有人拍响了香莲的房门。她从门缝里望去,只见门外火光冲天,映照出一张张阴冷的脸庞。
“你们要干什麽?”她打开门,故作镇定地问道。
冷三儿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恐怖,眼神中藏着利刃。
“刚才有人看见你扛着一个犯人跑了,快把那个犯人交出来!”他的语调严厉,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胁。
“真是笑话,什麽样的犯人我能扛得动?”香莲故作轻蔑地回应道。
冷警长也觉得一个清瘦的女孩不可能扛起一个男人,于是拉过来一个人问:“你看清楚了,是不是她?”
那人上前看了香莲一眼,立刻认出她就是晚上送饭的人。又想起身上还装着她给的一块银元,如果将她供出来,自己受贿放人进屋的事必然交代出来,不知道冷警长会怎样处置他。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不是她。”
“再看清楚点!”冷三儿怒斥道。
那人又看了一眼,回头说道:“确实不是她。”
“你不是说是个女的吗?”冷三儿质问道。
“天太黑了,我没看清。”那人解释道。
“混蛋!”冷三儿怒不可遏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後向其他人喊道,“搜!仔细搜!”
三四个人冲进香莲的房间,两个端着枪,两个举着火把。他们在屋里仔细搜查了一遍,却什麽也没发现,回身警礼道:“报告警长,什麽都没发现。”
冷三儿挥了挥手:“再到其他屋里去搜,犄角旮旯,全部搜一遍。”
紧接着,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嘈杂和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