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构陷总有刁民想害朕。
奥兰德坐在维恩的身边,他保持着充分的耐心,静观幼崽眼中难以掩饰的雀跃,唇淡淡抿起,一直等到维恩将这几天几乎没有说完的话全部向他的雄主倾倒完毕,才低声警告道:“该就餐了,维恩。”
给予的时间足够充沛,该结束了。
电话那头,魏邈的声线让他一时间有些失神,这样的语气,仿佛他的雄主就坐在庄园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哄着幼崽。
口气完全相似。
他的雄虫似乎唯独对他决绝。
魏邈听到奥兰德的声音,稍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并不太意外,他道:“奥兰德。”
还是选择了自己更为熟稔的称呼。
“嗯。”奥兰德垂下眼,即使早有预料,依然有一种被蛰到的痛楚,“光脑被维恩抢走了,但确实是我打的电话。”
隔着听筒,雄虫笑了一声,道:“我以为只有我对他没办法。”
奥兰德目光冷淡地凝视着幼崽的脸颊,语气却相当柔和:“您不在的这两天,维恩很听话,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调皮,礼仪课的老师特意称赞了幼崽,说他非常娴静。”
魏邈静默了一瞬,总觉得奥兰德话语中描述的情景很难具象化地想象,他过了片刻,才模棱两可地回复:“是吗,维恩毕竟长大了。”
·
他抛出的验证,很轻松地得到结论。
甚至不需要幼崽自己多说什么。
他的雄主便会费尽心思地为维恩说好话,主动在话里拉进他和幼崽的关系,因为维恩归属于他抚养,所以他的雄虫自然会生出不必要的担心。
所以态度不断软化、妥协。
担心他育儿时不够细致,也担心维恩会感到孤独和被抛弃的感受,周末千里迢迢也要赶回来,雄虫对幼崽心存愧疚,因为他不觉得他是一名好雌父。
——甚至担心他将多余的脾气撒在幼崽身上。
他在无声无息中,已经给予了雄虫足够分量的威胁。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雄虫的心目中,是需要这样防范的?
奥兰德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似乎终于捡到一块浮冰,窥见到潜伏的冰山一角,但单是这根冰枝,已经冻得他几乎承受不住了。
不可能。
“您放心。”他强迫自己摸了摸维恩的头发,保证道,“我会照顾好维恩的。”
……那是雄虫的血脉,他们的第一个幼崽。
他怎么敢轻忽大意?
一些比较危险的训练,他都全程在场,确保不会有任何一环出错,真正危及到幼崽的安全。
魏邈没有把话题停在维恩身上停留太久,他随意地问:“最近两天过得还顺利吗?”
他打算等雷铁矿的相关工作稳定之后,周五晚上就赶回布列卡星一趟。
庄园里重新修建、恢复的装潢和往日并无二致,往日他会等待雄虫回家用餐,而如今一切都失去意义。
奥兰德没有动刀叉,而是站起了身,走到窗前,不答反问:“您希望我怎么回答?”
“当然希望你过得不错。”魏邈微怔,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奥兰德的敏感神经,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只是一句寒暄的辞令。”
“……过得不好。”或许是环境给了他虚幻的勇气,奥兰德低声道,“一直在想您。”
魏邈有些意外这个回答,旋即笑了起来:“总要有一段阵痛期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就像是婴儿脱离襁褓,学着自己走路,这当然是痛苦的,而从一段已经习惯的关系中剥离,带来的影响同样波及到各方各面。
这需要一段磨合、适应的时间。
魏邈不觉得奥兰德需要再适应多久。
“当时在第一军团驻地刺杀您的幕后主使。”奥兰德突然换了个话题,“也就是赫尔诺,您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魏邈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将切好的小番茄点缀进锅里,撒下一点黑胡椒粉,汁水咕噜咕噜冒泡,听到奥兰德用轻缓的语调问:“您见过他吗?”
——发现了吗?
魏邈不置可否地道:“如果几天前的那一幕算的话。”
也算是在电梯里被逮到,听了一会儿赫尔诺的洗脑式输出,被迫了解了些奥兰德工作中的秘辛。
承认得干脆利落。
“……”
他的前雌君陷入了漫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