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谢婴一手端着米糊,一手执着两张钟馗,“母亲,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漠北?”
这二人要是认了姐妹那还了得。
日后他见了雁雁,难道要唤她一声姑姑?
母亲来了青云县,除了捣乱,便是捣乱。
“哎呀,我儿又赶我。”
荆三娘撇了撇嘴,“为娘自然要在你这儿过完年,元日要过,腊八、元宵都要过。最好你我儿,你懂为娘的意思吗?”
“你同意了?”
谢婴眉头一挑,对荆三娘总算有了好脸色。
“这还需要我同意?我儿,这不像你啊。”
荆三娘抓起桌上的小橘子剥,“不同意你真去成佛寺啦,指不定你爹夜半三更要来我梦里骂我再说了,雁雁可好可好,为娘,非常满意。”
“那你可以在这呆到结束后。”
谢婴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我儿真没良心。”
荆三娘一口吃掉剥好的小橘子。
好甜!
“沈小娘子,你也给我整点活计呗,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人在这儿杵着,怪不好意思的。”
在明成吃了八百个小橘子,桌上堆积成了橘子皮小山后,他终于开了口。
“明公子,橘子多吃长燎泡。”
“不怕,我天生身体好。”
“多吃,人会变黄。”
“原是如此”
荆三娘吐掉嘴里的橘子核,捧起了明成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我就说明哥儿最近小脸蜡黄,我还以为你果子吃多了,秘涩呢。”
“夫人,真的很黄吗?”
明成不自觉地摸了摸面颊,他就说衙门最近那几个捕头怎么日日见着他捂嘴偷笑。
他自知自个儿丰神俊朗,晨起也是随意抹了一把脸,很少照铜镜。
“确有一点。”
荆三娘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小娘子,可有补救之法?”
临近初日,明成的肚子并没有像他原先所说,多多锻炼,小上一圈,反而果子、蜜煎每日乱吃一同,隐隐有“更上一层楼”之势。
本就愁着呢,眼下夫人与沈小娘子又说他“发黄”。若是哪日回了汴梁,那些总是与他吃酒的,岂不是要问候一句——明兄,你在青云县下田种地去了?
“可以。”
沈雁回拿过桌上的挎包,掏出四五根粗针,在明成的面前晃悠了几下,“来几针。”
“可有温柔一些的办法。”
望着那些明晃晃的针,明成的脸皱成了苦瓜。
“运动。”
沈雁回将身旁的笤帚郑重地递到明成跟前,“待将院里的积雪都扫完,出出汗,许是能缓解一些。”
“那我要是还想再缓解多些呢。”
“把团团喂了,祖母菜地里的枯草拔了,兔笼与鸡笼也该打扫了。”
“有没有完全痊愈之法。”
“围着青云县跑八百圈。”
“”
待日头愈升愈高,沈丽娘也起了身。
见大家都在院子里忙活,她便找来红纸,用剪子剪窗花。
“娘子手真巧。”
沈长生一手执书,一手碰给沈丽娘在藤椅上铺好被褥,“小心些走。”
“你年年都见我剪窗花,年年都这般说,也不觉乏味。”
“那必然永不可能。”
沈长生给沈丽娘铺好了厚厚一层被褥,见她身子重,心里头开始后悔起来。
日后不管如何,都要先将东西备好才行。就只一次,便这样了。若他再不好好多挣些钱,或是认真苦读,如何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