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添把花放下离开的时候,听到谢青溪说的这句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老板不会後院起火,他会省很多事。
应屿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已经想到天边去,笑着应道:“长长久久,意头是很好,就是……”
他顿了顿,有些忍俊不禁:“我下午下班,抱着那麽大一束花,肯定特别惹眼。”
“坏了,人家会不会以为是你要送给哪个女孩子的?”谢青溪突然想到。
应屿失笑:“那我在上面挂个牌子,说是太太送给我的?”
“那样好蠢。”谢青溪想想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说完又忍不住笑,同他说了句纪念日快乐,就因为休息时间结束,不得不中断了通话。
应屿放下手机,起身去看那一大捧玫瑰花,鲜艳的花朵中间,找到一张酒红色的贺卡。
打开贺卡,里面写着一句普普通通的:“纪念日快乐,让我们一起走向下一个七年[笑脸]”
下一个七年啊?应屿拿着贺卡,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下一个七年,也就是他们结婚十四周年的时候了。
他们应该会已经有了一个可能乖巧文静也可能调皮捣蛋的孩子,嗯,还没上小学,正是人类幼崽最好玩的时候。
说不定也是亲子关系最和谐的时候,大人还不用辅导作业,小孩还对父母有着天然的崇拜。
当然,搞不好会因为“我爸敢吃屎你爸敢吗”这种事,被他罚站在墙角,想想就让人发笑。
应屿这麽一想,又觉得七年的时光似乎并不漫长,很快就会到了。
这是一个让谢青溪很难忘的结婚纪念日,因为今天仍旧是夜戏。
还有两天林念慈和乔远航就要出发去京市参加春晚,剧组也要放假,再开工就是正月初三了,郑导感觉时间不够用,当然开足马力赶进度。
晚上七点,剧组的吃饭时间,谢青溪把脸埋在围巾里,闷头快步往外走。
上了车,李哥把饭菜和汤给她端过来,问道:“今晚大概几点能散?”
“不好说,可能跟前几天一样吧。”谢青溪捧着保温杯喝水,让热水迅速冲走身上的寒气。
“宵夜想吃什麽?”李哥接着问,“甜口还是咸口?”
“咸口吧。”谢青溪应着,将围巾摘了,大衣脱了,再去洗个手回来吃饭。
晚上的汤是蒸的乳鸽汤,配一份加了牛肉末和午餐肉碎的蛋炒饭,除了蒜蓉生菜就是白灼基围虾,另外还有一小碗肉末蒸蛋。
全部吃完,也就是七分饱的样子,谢青溪吃完就开始托着腮发呆。
直到李哥告诉她:“夫人刚才发了消息,说明天会有医生来给你打流感疫苗,你看中午的时候怎麽样?”
谢青溪回过神来,抓抓耳朵想了想:“……行吧,就中午。”
往年都是入冬就打了的,今年在剧组忙着,都忘了这件事,还得请医生特地出一趟诊。
歇了一会儿,晚上七点四十分,谢青溪装了杯醒神的参汤,把汪姐给准备的毛线帽往头上一盖,往下拉拉护住耳朵,李哥提了一箱功能饮料,送她进了片场。
“开机了吗?”谢青溪把一瓶饮料递给何秀秀,问道。
“还没呢,不过刚才听他们说要就位了。”何秀秀应道,往回看了眼。
谢青溪忙应好,招呼旁边的同事:“有喝的,大家随意,不用客气。”
夜晚的片场依旧亮如白昼,到又要营造出符合古代没有电光靠灯笼的亮度,谢青溪看着场地里走戏的演员,都有点怀疑郑导是不是把夜晚的戏份都压缩在这几天给拍完了。
今晚这一场有一个特殊的地方,群演是要化伤妆的,化的时候是张梓来化,谢青溪赶紧过去观摩。
因为之前发生过没有扯到明面上的矛盾,谢青溪和张梓的关系一直淡淡的,平时也不多说几句话,但该学东西的时候,她一点都无所谓,直接就凑过去看了。
张梓见她靠过来,手里动作顿了顿,但也没说什麽,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谢青溪有个让应屿很头疼的习惯,就是在碰到一件事时,总爱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像向语岚的事发生以後,她会想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要怎麽办。
所以最後才会把自己一步一步赶进了死胡同里,像走投无路的小兽一般。
这个性格放在生活里不太好,但用到工作上又两说。
比如现在,她会先想,如果由自己来化这个伤妆会怎麽化,接着看张梓的动作,对比自己的方案有哪里不同,顺便将有差别的地方记下来,等回去以後,再在人体模型进行试验。
“快点,好了没有?就位了,就位了!”
“十九集2场1镜1次。”
“A!”
这场戏拍摄还算顺利,晚上十点半,剧组按时收工,谢青溪清理好演员卸下来的头套,收拾完东西,和林清她们几个匆匆上了自己的车。
车里有暖气,人一上来就有热气扑面而来,都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啊——活过来了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