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屿就说:“你们去吧。”
“你不去?”宋煜问道,逗他,“你不去你要干什麽,不会真的在这边有个相好的吧?”
应屿乜他一眼:“猜对了也没奖。”
“我要跟我嫂子说!”宋煜一面说一面掏手机,作势要告状。
“说了也白说,看到你告状信息的是我相好。”应屿说完朝他笑了一下。
穿着休闲的青年本来就姿态闲散,刻意弯起眉眼时更是平添三分慵懒,虽然微眯的双眸遮掩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得意,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可是相当欠揍。
反正宋煜被他一激,干脆直接从他身後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有老婆了不起是吧,我杀了你!”
段昭徽一边喊着你们干嘛呢这可是公衆场合,一边伸手抓住宋煜的手腕往反方向推,应屿的脖颈立刻就被勒得更紧了。
但他一动不动,任由俩人合起夥来对他动手动脚,觉得宋煜离得太近了,还擡手推一把他的脸,“离我远点。”
“哟,这麽贞烈啊?”宋煜阴阳怪气的跟他逗趣,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三个人的岁数加起来都要一百岁了,玩闹起来却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时代。
尤其是应屿,他接管归云以後威严日重,人人喊着应董,人人敬他三分,大概只有在一起长大的至交面前,才卸得下层层面具,多几分肆意和洒脱。
甚至在谢青溪面前他都不会这样。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理应沉稳持重,要足够可靠,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来,成为她这一生的依靠。
薛暮云在旁边看着,从一开始的满脸无语,到後来一边无语一边举起手机给谢青溪拍视频。
【嫂子快看!这群幼稚鬼!】
谢青溪休息间隙,收到信息後打开一看,就是这麽一句,连忙将手机调成静音才点开视频播放。
视频一开始,她就看见应屿被段昭徽和宋煜前後夹击,不仅一点都不反抗,还笑得很高兴似的,眉眼舒展着,平时打理得整齐的头发今天像是随便抓了抓就出门。
谢青溪觉得这样的应屿才像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平时,持重得像五十岁的中年人,说好点是沉稳内敛,情绪稳定,说难听就是沉闷无聊,暮气沉沉。
小姨父都没他这麽老成。她无数次偷偷在心底这样吐槽过自己的丈夫。
这个视频倒是让她看到了应屿难得一见的模样,她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
“化妆,给新来的群演化一下!”
“化妆呢?快来个人!”
负责现场演员和群演的副导演扯着嗓子在喊,这场需要几个群演,负责给群演化妆的就是谢青溪她们。
林清过来喊谢青溪:“小溪姐,走啊,我们去给群演化妆。”
谢青溪回过神来,诶了声,连忙收起手机往她那边小跑过去。
“刚才在看什麽呐,那麽入迷?”等她靠近,林清随口就问了句。
谢青溪有些不好意思说,于是抿着嘴腼腆的摇摇头,唇边的笑意迅速跑到眼角。
林清没有追问,和她一起分工合作,很快就按照导演的要求给几位群演化好妆。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就是有三位女客人前来女主角的工作室订制旗袍,结果却被女主角认出其中一位正是某个案件中的在逃嫌疑人,女主角想了各种办法将对方拖住,等到男主角带人前来将其逮捕。
事後才知道原来另外两位女客人,一位是嫌疑人的妹妹,决定帮姐姐干最後一票後远走高飞,另一位则是妹妹的恋人,心甘情愿被她控制,她们找到女主角,是早就打听好她是个残疾人,认为抢劫她并且将她作为人质的成功率比较高。
谢青溪站在一旁看着,觉得演妹妹恋人那个女生长得好看不说,演技也不错。
“真的眼睛里有那种喜欢的情绪诶。”她小声问林清,“她以後有机会红吗?”
林清摇摇头:“这可不好说,看命吧,现在这行很卷的,有实力有颜值有身材有资源有人脉有公司有人才太多了,可现在影视寒冬,开机的剧都比往年少了,哪还有这麽多机会。”
“小溪姐你看短剧吗?”她问道,不等谢青溪回答,就自己说了下去,“现在短剧火起来了,很多影视学校科班出身的学生也去拍短剧了,甚至还有以前拍电视剧的演员去拍短剧,这行也很卷啦。”
又说做短剧的化妆师更辛苦,因为经费比较少,拍摄时间很短,所以真是恨不得早上四五点就开始拍,到晚上十二点以後才收工,因为每多一天都是在烧钱。
谢青溪边听边点头,说做哪行都不容易,林清嗯了声:“还是得有资源啊,有资源就会好走很多,就像我在银行上班的朋友。”
她的话题一下就转到了别处,说她有个朋友在银行上班,当柜员的时候有存款kpi,家里直接存了一千万进去,她的kpi就完成了。
谢青溪听了失笑,觉得如果是自己,家里大概也会这样。
这场戏王导对演员的情绪要求比较高,她觉得莫琦没有表现出那种面对一个犯罪的人时应有的紧张感,而且楚菱心这个角色,她的少年时期经历过母亲杀死父亲又自杀,不可能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阴影,那这个嫌疑人会不会勾起她内心深处不好的回忆?
她既要对抗自己的坏情绪,又要想方设法稳住对方,她的状态应该是高度紧张的,但莫琦表现得太轻松了,她的紧张是浮于表面的。
王导叫停,将她喊过来讲戏,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应该怎麽演,谢青溪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就想起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她立刻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林清感觉到她的情绪变了,问她怎麽了,她忙扯了个理由说:“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