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旁边就是谢青溪的枕头,还能闻到属于她的那股熟悉的味道,应屿忍不住烦躁的翻了个身。
谢青溪一走,他的舒适区就几乎被完全打破,房间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交缠的呼吸,也感受不到熟悉的体温,他曾经以为会长长久久永远不变的东西,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是,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可是,他依赖谢青溪啊,他习惯了一擡眼就能看见她。
他想起自己从书房回来,推开卧室门看到一室黑暗和冷清时那股从心里瞬间涌起的失落。
真奇怪,谢青溪也有出去旅游短时间不在家的时候,偏偏这次他最难受。
大概是因为这次时间太长,而且从这次开始,这样的场景将会成为常态。
去旅游看秀最多不过十天半月,一年最多两三次,这时间比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来说实在少得不值一提,可是工作不一样,一次进组几十天甚至一百天,一年能有几个几十天和一百天呢?
她居然还好意思问他能不能自己系领带!
应屿心里忿忿,他就该说不会,有问题,让她赶紧回来!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今晚却迟迟不能入睡,大概是不习惯一个人,又受到情绪不稳的影响,翻来覆去不知道到了什麽时候,才觉得眼皮沉重到再也睁不开。
可是第二天却依旧在闹钟响起的时候立刻醒了过来,迷糊的伸手往旁边一探,摸了个空,才猛然清醒。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称得上一声寂静。
应屿的心情顿时又糟糕起来。
他叹口气坐起身,揉揉脸,和平常一样起身洗漱然後去健身房,半个小时後回来,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後提着领带出来……
哦,没有人给他系领带了。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默默地将领带搭上衣领,迅速的打了个四手结,然後快步下楼。
房门敞开着,安静到近乎寂寥。
吃早饭的时候,汪姐端过来一碗燕窝,应屿一愣:“怎麽给我这个?”
汪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忘了太太不在家,你喝了吧?不然该浪费了。”
应屿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想要扶额的冲动。
他摇摇头轻叹口气,将燕窝端过来两三口就喝了,接着用毛巾抹了一下嘴,起身出门去上班。
大概是早上八点左右,谢青溪渐渐转醒,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往旁边摸,心里还在疑惑,怎麽今天没听见水声?
睁开眼看见一片黑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罩的功劳,这也不是在家里,当然不会在一大早就听见水声了。
她把眼罩拉下来,适应光线後打了个哈欠,转头看见旁边那张床上隆起的大包,赵蓉把头缩在被子里面睡得一动不动。
谢青溪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提着拖鞋拿上衣服往浴室走,进去以後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连洗漱的声音都尽量控制着,但在她洗漱好要出门的时候,赵蓉还是醒了。
“……啊?小溪姐你起这麽早吗?”
“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啊。”谢青溪连忙转身看过去,见她伸出被窝的脑袋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
赵蓉摇摇头,“不是,就是突然一下醒了,看到隔壁没人……你要去哪儿吗?”
“我去吃早餐,顺便在附近走走。”谢青溪应道,想问她去不去,又觉得她才刚醒肯定不想去,遂表示,“给你带早饭回来?想吃什麽?”
“都行,我什麽都吃,不忌口的。”赵蓉道了声谢。
谢青溪点头应好,让她继续睡,出了门,往楼下的餐厅去,酒店是提供早餐的,还是自助式。
不过味道很一般,谢青溪要了碗馄饨,觉得馄饨的肉馅打得不太好,有点散,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抱成团的,但是汤很好喝,又有紫菜又有海米,喝起来还挺鲜美。
她吃完早餐还不到九点,从酒店大门出来,发现附近不远就是居民区,往前走就是天桥,桥底下就有出早餐摊的。
凑上前去看看,什麽杭州小笼包啦,天津煎饼果子啦,山东杂粮煎饼啦,都有,豆浆油条鸡蛋灌饼也有,反正都是常见的早餐品类。
谢青溪看鸡蛋灌饼不错,上前给赵蓉要了个鸡蛋灌饼,老板问她要加什麽,她看一眼小摊上的火腿肠鸡柳之类,也不知道赵蓉要吃什麽,索性问能不能都加。
“能啊。”老板爽快答应,“都加就是豪华版。”
“那就来一个豪华版的。”谢青溪一面应声,一面在工作群里问大家吃不吃早餐,她可以帮忙带。
等她两手提满早餐回到酒店,刚靠近门口,就看见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她还看到了昨天去接她们的那位生活制片。
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穿着工装裤的高大男人,接着後面的车门也拉开,从里面先下来几个年轻男女,行李什麽的推了一堆,接着有人伸手扶出来一位穿着水绿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簇拥着她往前走。
围观的人群激动起来,叫着“莫琦”“琦琦”,喊着各种“琦琦今天好美”之类的赞美,谢青溪想起来了,莫琦嘛,她跟的这部戏的女主角。
主演都已经来了,应该离正式开始工作不远了,谢青溪期待起来。
她接着要往酒店里走,可刚擡腿,就听到有人在後面喊:“哎,送外卖的,让一下。”
谢青溪一愣,下意识的转头,这麽早谁叫的外卖啊?
结果刚转身,就见一个穿着工装裤的高大男人指着她:“叫你呢,让一让!”
谢青溪瞬间就有点回不过神来,啊?我啊?你说我是送外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