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已经通知了语岚姐的哥嫂,等要办仪式那天别忘了通知我,我去送送她。”
说完就在应屿的护持下离开了医院。
她的车是徐添帮忙开回去的,应屿还让他去查了一下,看看她到底还有没有分可扣。
谢青溪觉得想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又觉得委屈,嘴巴一抿,眼泪又掉下来了。
应屿看她一眼,抽了张纸巾盖她脸上,声音淡淡:“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怎麽着急,都没有自己重要。”
谢青溪不服气他这说法,觉得这人冷心冷血的,很不高兴的把脸一撇。
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建筑物,馀光又从车窗倒影里看到应屿正看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又觉得委屈。
应屿看她嘴巴又抿了起来,忍不住叹气,抓住她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扯。
把人摁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後背,语气无奈:“别哭,不说你了,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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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停灵不宜太久,又或者刘家有自己的考虑,总之,谢青溪很快就接到了刘家发的讣告。
向语岚的追悼仪式将在三天後举行,发丧也是在同一天。
这个消息在谢青溪所在圈子里引起了小范围的震动,尤其是平日里经常一块儿喝茶的各位太太小姐,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好好一个人,前几天还有联系呢,不少人明里暗里跟她打听她家刘总是不是真的跟小秘书好上了,吃瓜吃得跟一只只猹似的,怎麽转眼间人就没了?
而且还是自杀。这事根本瞒不过耳聪目明消息灵通的各家太太小姐们。
有人来向谢青溪打听:“应太太,你跟刘太太关系最好,知不知道为什麽她会……这样啊?”
谢青溪心情不好,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要维护对外的形象,于是只能尽量好声好气的敷衍:“我也不清楚,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也只来得及见到她最後一面。”
至于刘家的事,还有自己的猜测,她一个字都不说。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拖一张躺椅,在後花园的凉亭里躺着发呆,发呆到累了,就沉沉睡去。
谁也不知道她这麽沉默是在想什麽。
她的安静让应公馆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反常,家里的气氛难得的不好,连应屿都忍不住受到影响。
这天晚上他本来是有应酬,但到了下午,他又临时变卦了,让徐添去通知杨副总,请他代为出席。
还亲自给主办方致电道歉,说家里太太身体不舒服,“我怕她出事,还是回去看看才能放心,改天我做东请大家再聚一次。”
对方是想跟归云集团谈合作的,当然不会对他有什麽不满,还反过来安慰他:“希望尊夫人能早点好起来,您多抽些时间多陪陪她,应该会好很多,别太担心。”
推掉了应酬,应屿下午是提前回来的,进门时见到杨浠,第一句就是问谢青溪在哪儿。
“太太在後花园,刚睡着了。”杨浠应道,认真的问,“需不需要叫医生来看看?汪姐他们中午还在讨论,太太这几天嗜睡,会不会是……有了?”
他边说边擡头留意老板的脸色。
却见应屿眉头一皱,摇摇头,语气淡淡:“不会,她是心情不好,有事想不通,抑郁了。”
杨浠点点头,行吧,老板你说啥就是啥,毕竟是你老婆嘛。
“不过,还是让医生来一趟吧,今晚就来。”应屿下一句就立刻改口。
杨浠立刻去给应公馆的家庭医生许亭医生打电话,了解过谢青溪的情况後,许医生表示稍晚些时候他会带一位全科医生一块儿过来看看。
应屿知道後点点头,让他去安排,自己则是去後花园找谢青溪。
她在凉亭里睡着了,身上搭着薄毯子,东南西北在她脚边也挤挤挨挨的睡成一团。
大概是察觉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劲,它们四个老实多了,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架也不打了。
听见脚步声,四只一起睁眼擡头,大白狗立刻爬起来凑上前扑他。
见它吐着舌头扑过来,应屿立刻伸手捏住它的嘴筒子,冲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胡乱撸了它两下,再挨个摸摸三只猫,在它们的咪呜声里,将它们赶到一旁。
他自己则是靠近了谢青溪,刚弯腰要把人抱起来,就见她睁开了眼。
目光清明,不像刚被惊醒。
应屿立刻缩回手,直起腰来,低头看着她:“醒了?回屋去吧,在这儿睡容易着凉。”
花园里微风徐徐,又靠着鱼池,还是有些凉意的。
谢青溪点点头,慢吞吞的坐起来,应屿拿过放在一旁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去。
“待会儿许医生会带同事过来给你看看,杨浠他们已经开始猜,你嗜睡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说着低头看一眼她杯子里泡的东西,红枣和枸杞。
他这句话刚刚好戳在谢青溪这两天的肺管子上,她抿着嘴唇把杯盖用力盖回去,气呼呼的嘟囔:“我才不生,要生你找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