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武拍拍他後背,笑道:“他以後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孙县令就是为了查他们才特意亲自到镇上来。”
涂茸愤愤道:“查他们!查死他们!都是坏心眼的人,怎麽能作弊呢?若是叫他们当官了,我们要被欺负的!”
袁武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就是成了县官,也不敢欺负咱们,没人会帮他。”
“我知道,孙县令看起来是好的人,他送看很多很多东西,有闪闪的簪子!”涂茸说着捂着嘴偷笑起来,欢喜都从眼睛弯弯里泄出来。
袁武挑眉,跟着他们去了偏屋才知道,也就是马车不够宽敞,否则怕是要把屋子堆满。
只是虽说东西不多,涂茸认得的也就点心布料,但那金银首饰丶玉石簪子,可是在屋里闪着光。
若非知晓他没那意思,他怕是真要误会对方是想借他的口往京城调了。
“孙县令真是个好人。”涂茸摸着宝石簪子情真意切地说着,这些石头亮闪闪的,都很好看。
袁武捏捏他脸颊,并未对他这种行为多斥责一言,在他看来,涂茸有喜欢的东西是好事,而且对方怕是只能看出来那东西漂亮,看不出其中的价值。
自从袁文成为秀才,袁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陈兰香最近忙着应付那些媒婆,忙的焦头烂额。
她一直想给袁全也说个好媳妇,只是始终找不到满意的,偏偏连袁文都说给袁全找媳妇要求不要太高,毕竟他又不是秀才,哪里能挑姐儿呢?
陈兰香仔细一想也是,干脆就找花媒婆继续帮着说了,几番周折倒是真有个勉强不错的。
那姐儿模样是差了点,但她老子爹可是个屠户,家里活计也都能干,打听一番再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陈兰香当即就同意了,却不想这媳妇儿差点给她气个半死。
“全儿,娘叫你花婶儿给你说了个好的,那姐儿是旁边沟子里屠户家的女儿,模样差点,但能干活,娘觉得不错。”陈兰香美滋滋说着,这要是成了亲家,以後可不是要有吃不完的猪肉了!
还养什麽猪啊!
袁全没再挑,点头答应了。
花媒婆还特意把两人叫到家里,叫他们隔着屏风说了两句话,就当是相看了。
再者那姐儿家里也不要多少聘金,只要酒席好好办就成,陈兰香一听就更满意了,当下就要直接商议婚期,恨不得直接把这事给定下。
不想,这屠户家的姐儿看着温温柔柔,却是个有主意了,一口咬着,要她同意这婚事,就得先分家!
袁全听话又能干,陈兰香哪里肯!
而且袁家长辈都没死呢,怎麽就又要分家了!
“这事我不同意!”陈兰香恼怒不已,“怪不得十八都嫁不出去!天天撺掇着别人分家!没心肝你!”
那姐儿闻言,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作势擦擦眼泪,委屈道:“哪里是为着我自己?若是此时不分家,来日袁秀才娶了媳妇定然也是要提的,为了不惹未来秀才妻子生气,自然是早些分的好,何况只是分家,又不是断亲,哪里就要这麽生气了?”
陈兰香恨不得把她面皮撕烂,居然敢这麽跟她装!
“娘,我也是这个意思,大哥如今是秀才,外面听进耳朵里的话也实在难听,分家而已,我还是您儿子。”袁全也跟着说,说完又看向袁大壮,“爹,您拿个主意吧。”
袁大壮平日里是听陈兰香的话,但这种大事上,还是要他这个当家的说两句。
他也不愿意就这麽分家,只是孩子大了,眼看着就要成家,想分家也是应该的,何况他私心里是更偏向袁全的。
“那就分家。”袁大壮说,“只是暂时还住家里,各自开火过着日子吧。”
王秀云满意了,和袁全悄悄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居然会这麽顺利。
袁家老二成亲要分家的事自然也瞒不住,大家都觉得袁全这媳妇儿有点强势,一方面觉得她嫁不出去是应该的,一方面又想看看,以後的日子里,她和陈兰香谁更胜一筹。
婚期定的时间紧,袁家商议完便赶紧安排席面了,席面才花几个钱?若是换成聘金,那得一两银子呢!
到底有袁文在,袁家这时候就算闹出啥笑话,也没人敢多说什麽,袁文还亲自写了分家字据,家里的东西都是平分给他们两个了,唯一无法平分的就是房子。
房子自然是要留给袁文的,袁全早就知道也不多计较,只是又多要了两亩地,暂时在家里住着,等他赚到钱,就找地方暂时搭建房屋。
分家事宜结束,席面就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
涂茸把这事说给袁武听,後者瞬间察觉到猫腻,他皱眉:“袁全最近是不是听到什麽风声?”否则好端端的怎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分家?
“他最近都在家里,不过我见他和那个新媳妇悄悄见过哦。”涂茸小声说着,大眼睛还一眯一眯的,仿佛在说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袁家为了袁文借了不少银子,袁全没什麽本事,怕是觉得自己还不了这个钱,所以干脆和王秀云串通好,闹这一出。”袁武稍一细想,就把这事给捋清楚了。
自然,虽说是分家,也不代表袁全就真的不用还那些债,只是要根据责任来看,还多少罢了。
袁家的债务都是由袁文形成的,自然是他占大头,再加上陈兰香和袁大壮都是以他们的名义去借,从头到尾都没有涉及到袁全,他就算要还,还的也不多。
袁武倒是没想到,袁全还能想到这些,可见也是在袁家待的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