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苒再难忍住自己的白眼,直接甩头走开了。
没有野水鸭,这片小河就只有捕鱼觅食的鸭子,涂茸百无聊赖地蹲在河边,手指放进浅水里轻轻拨弄水面,等到感觉凉时,便换跟手指。
突然!
一条鱼慢慢游到浅水处然後轻轻啄到他指腹,涂茸觉得有趣,便将手指移到别处,没想到那鱼竟是跟着过去。
他嘿嘿一笑,将另一只手伸过去,边轻声道:“小鱼小鱼乖哦,我会好好让武哥做你们的,红烧清蒸糖醋都好的!武哥都会,你们每条都会很好吃哦!”
然後,他就直接捞起来了一条,放进了背篓里。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自言自语真的有效果,总之他的手没有离开水面时,便不断有鱼游来。
程月瞪大双眼,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她指指涂茸,震惊询问:“这样都可以?早知能如此简单,当初还用什麽渔网,茸哥儿直接站在这里就成!”
“还要玩多久,已经很多了。”涂苒见怪不怪,涂茸他好像天生就有驾驭这些小动物的本领,大型猛兽不算。
“那下次再玩吧!”涂茸恋恋不舍地收回已经红成胡萝卜的手指,赶紧搓搓哈哈气,回去要被武哥凶了。
涂茸将鱼分到程月背篓里几条,她再次露出感动神色,自从茸哥儿来到村里短短几个月,她家都吃了好几回肉了,这要是在之前,都得半年一回呢!
程月把背篓垫好干草,免得水将衣裳打湿,鸭子赶完了,还有收获,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路过程月家时将草根背篓也背走,他们便回家了。
正在做饭的袁武还没见着人影,就先听到了喊声。
“武哥!意外之喜意外之喜!你快来猜猜是什麽!”涂茸背着背篓朝他扑过去,却被袁武稳稳接住。
後者见他玩得开心,便配合询问:“什麽意外之喜?捡到银子了?”
“不是不是,但是差不多!”他说着便蹦哒着背过身,将身後的背篓给他看,“你快看快看!是鱼!它们笨笨的,我只是把手指放进水里,它们就自己游过来了!”
一旁听着的涂苒闭了闭眼,你才是笨死算了!
袁武视线不动声色从他手上掠过,略停顿片刻,疑惑道:“这麽多鱼,你的手肯定在水里放了很久,得有半个时辰吧?否则不可能会有这麽多鱼!”
听出他话里的不信任,涂茸哼哼两声,得意洋洋道:“那怎麽可能呢?我只是放进去一小会儿,大概就是我吃饭那久的功夫吧!”
“你还得意起来了,尾巴是不是也想翘到天上!”袁武猛地沉下声音,脸色也变得凶巴巴,“你怎麽不游进河里用自己钓鱼!蠢!滚进屋里去!”
“我——”
“我这就带他进去。”涂苒打断他的话,强硬拽着他进了屋里暖和着。
涂茸却是不依:“他是在凶我吧?他果然是在凶我,还说我蠢!他坏!不好!”
兔子本就难按住,生气的兔子便更如要蹬鹰一般疯狂,涂苒只能顺着他说:“对对对,他坏,你好!”
瞧瞧,哪家报恩的还能给恩人甩脸子?
进了屋里是暖和许多,涂茸也就渐渐安静下来,开始逐渐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反思来反思去,发现都是武哥故意套话,还是怪武哥!
“来吃饭。”袁武对着屋里喊,“厨房刚做了饭暖和,来这儿吃,回头我再买个炭盆放屋里。”
又要花银子。
又要花银子给自己买东西。
涂茸瞬间就被哄好了,他扯着嗓子欢快应了一声,就拽着涂苒欢天喜地的跑过去了。
涂苒一脸看淡生死的冷淡模样,懒得多说。
吃饭期间将他们上午做的事细说,涂茸更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武哥都知道他捉鱼的事了,便把自己是怎麽一手一条的事也告诉他。
边说手边比划着,那整顿饭因着涂茸一人变得很热闹。
“草根要晒干,趁着这几日天好,就放到檐下晒,正午日头还算好,就晒着,赶集日拿去卖。”说起赶集日,袁武才顺势引出自己要去做活的事。
他说这话时很小心,生怕涂茸又会内疚。
涂茸却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内疚,反而十分精神,他保证道:“武哥你放心,我也会赚钱养家的,给你盖更大的宅子,让你吃酒楼,还要给你生宝宝!”
这话倒是有些日子不听了,袁武轻咳一声,碍于涂苒在这里,没好意思应声。
涂苒却并不觉得有什麽,在天道法则面前,任何形式的报恩都是允许的,如果恩人需要,生孩子自然也是可以的,他们妖精不在意这些。
只是……
涂苒:“你说话时能不能擡头看看天?”
涂茸嘴巴鼓鼓:“为额?”
“因为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袁武听着他们说话,顺手将涂茸嘴角的汤汁擦掉。
涂苒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不得不感慨这位细心警惕,怪不得连宋栗都没在他这里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