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薄夫人一惊,她仰头看着那居高临下的男人。
他的眼底尽是嫌恶和凉薄,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利刃刺到她胸口。
“不可能!阿彧不可能和我离婚!”
她摇头否认,认为薄斯礼是在诛心。
薄斯礼也没和她争辩,勾唇冷笑:“是麽?那就继续做你的黄粱美梦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
薄夫人连忙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角。
“薄斯礼,你到底用了什麽方法?阿彧怎麽可能和我离婚?”
薄斯礼停住脚步,极其嫌恶地扯了扯衣角,挣脱开她的手,冷眸看她:“因为我比你懂我父亲,在他心里,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他的顔面和利益。”
薄夫人背地里搞再多动作,薄彧都不会管。
可是,一旦这些事情瞒不住,弄到台面上来了,薄彧就会毫不犹豫将她舍弃。
一如当年,他再爱他母亲,也为了自己的利益舍弃了她,选择了一门对他前途最有利的联姻。
闻言,薄夫人的身子慢慢瘫软下来,脸上的神采也一点一滴黯淡下去。
不可能……
她是薄家的夫人,她儿子是薄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怎麽能离开薄家呢?
这麽多年的精心谋算,她不甘心!
薄家在发布声明一小时後,薄仲卿的车到了星湖湾。
他是来接薄夫人回去的。
薄夫人得知外面的情况属实,疯疯癫癫,离开的时候嘴里不停地说着“我是薄夫人!你们谁敢赶我走!”,仆人们搀着她上了车。
薄仲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母亲的状态,抿唇未吭声。
他看向一侧一身黑色大衣丶淡漠寡凉的男人,朝他走去。
“大哥。”
他唤他,声音有些哑。
这两天,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他忙前忙後,也没休息好。
薄斯礼看着北城的方向,眸光锐利。
“薄仲卿,你可以恨我,日後也可以和我作对。”
有风刮过,几根零碎的发在男人额前飘曳,平添了几分凄凉。
薄仲卿动了动喉头,“大哥,我不怪你。”
薄斯礼没作声。
薄仲卿看着男人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又道:“大哥,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羡慕我?”
薄斯礼点燃了一根香烟,还没放到唇边,就先被他逗笑了。
那笑十分讽刺,薄仲卿看得出来。
“爷爷奶奶最疼的是你,就连在父亲心中,你也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嗬。”
薄斯礼冷嗤一声,“他不过看我有点利用价值罢了。”
薄仲卿猜到他会这麽说。
“大哥,你的名字是爷爷取,爷爷觉得你性子野,於是唤你斯礼,希望你斯文守礼。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仲卿,看似美好,其实从一出生,我就注定无法和你竞争。”
薄斯礼看向他,烟雾缭绕下,两张有几分相似的脸,一个冷漠,一个冷情。
“从小到大,父亲从没要求过我什麽,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你不同,父亲从一开始就对你寄予厚望。他把你交给爷爷奶奶抚养,不是讨厌你,是保护你。看似他从不关心你,可他一直都在为你谋划铺路。你在国外的事情,他不见得就不知道。不然,你也不会那麽顺利。等你磨炼完了,财团的位置也给你腾了出来。短短几年的时光,你就已经坐稳了财团的中心位置。我妈一直要我和你争,可我早就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你争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