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说话,想起了另外一茬,凑过去好奇地问:“之前那蜡烛,真疼吗?多疼啊?”
朝朝已经窜到沙发上,沈晏昭一手抱着已经长大到他腰胯的小狗,一边看电视,心思全被分走了,脱口答道:“不疼啊——”
“……”
他话一出就僵住了,扭头看陆朝野眯着眼盯着自己,找补似的一笑:“还挺疼的其实……”
“昭哥!”
小狗看着某人压过来,噌地一下跑走了。沈晏昭仰面被他压在沙发里,被头发蹭得痒极了,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你别丶你别压,你太重了!!”
两人胡闹得抱枕都落在地毯上,沈晏昭揉着红肿的下唇,无声控诉陆朝野假借绅士之名行禽兽之举。
陆朝野笑嘻嘻地拿冰水给他贴着,以免被哪个快回家的小崽子看出端倪。
这种清闲日子过不了几天,沈晏昭紧赶慢赶参透了剧本,陆朝野忙里忙外地替他理清以前和往後的工作,最主要的是他自己的转型工作。
他起初进娱乐圈就是为了接近沈晏昭,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也要逐步转回正轨,其实他第一次插手公司事务丶维护沈晏昭利益的举动,也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树威。
原来的江山是陆芙兰和孟见山两个人打下的,然而如今二人有意退居二线,陆朝野不是草包饭袋,掌权只在早晚。经过那次说一不二的洗牌,有眼色的都会明白,无论面上谁是一把手,现在说一不二的才是真领导。
元旦前三天,沈晏昭去试了镜,虽说郑导钦定想要他,但总归是要走流程看看真本领,不然多次聘出山的是个没演技的花瓶,那简直是贻笑大方了。
好在沈晏昭没让在场导演失望,几乎全票通过,紧锣密鼓立马定下他为男主,紧接着事情繁多,让他略有些揣揣不安。
郑世忠拉着他到外面抽烟,拍了拍他肩膀:“不用紧张,天塌下来,要骂也是骂我这个导演嘛!”
沈晏昭笑起来:“我尽量不让您替我挨骂。”
临近元旦,家里送的礼也肉眼可见的多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沈晏昭买的给父母的见面礼。
即使陆朝野一直说什麽都不需要,但沈晏昭还是认认真真地买了自己觉得最有心意的东西——字画丶古董和珠宝。
一切就绪,只预备着明天回去见家长。
陆朝野在桌边辅导沈连竹做作业,看着沈晏昭一会从存放礼物的书房里进出一趟丶一会又进出一趟,有点哭笑不得。
“你买的他俩肯定喜欢,别看了,我刚才洗的水果应该不冰了,去尝尝。”
沈晏昭就进厨房拣了几粒葡萄吃,陆朝野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只是担忧,更有一点心不在焉又莫名失落的意味,于是迅速把便宜儿子哄进房间里,自己带着沈晏昭回了卧室。
“想什麽呢?”他大马金刀地半个身子都靠在沈晏昭身上,“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嗯?”
沈晏昭叹了口气,目光透过墙壁望向缥缈的远方,说:“我在想,我妈妈会不会想要我送的礼物。”
陆朝野一愣,尝试与他的目光缠绕在一起,但终究没办法真正地切身处地。只能偏过头亲吻沈晏昭的鬓角,轻声说:“我们可以去找找她。”
“算了。”沈晏昭一哂,“没有必要去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
陆朝野没说话,过了一会岔开了话题。
次日,元旦。
刚吃过早饭陆芙兰的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过来,换着号的打,但最喜欢打的是她孙子沈连竹的电话。
沈连竹现在已经对家里所有人都接受良好,虽然还是保持着倔强和少言寡语——沈晏昭理解将其为他被弃养後的自我保护机制,也不着急催他或者要求他怎麽样,只像温水煮青蛙似的不断渗透。
他希望的是这个孩子因为自己而拥有正确的三观和爱的能力,以及美好的未来,而非讨好和取悦等等。
三人各自挑了看起来较喜庆的衣服,拎着大包小裹回家去了。
年纪大了的老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一个抱孩子的执念,孟芙兰本来都说服自己和老伴不在这上面抱希望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孙子,虽说是领养的,却感觉比亲生的还亲。
沈连竹从进门开始就受到了如同皇帝亲临般的隆重待遇,被热情攻击得找不着北。
沈晏昭待两个老人平复下来之後拿出自己的礼物,孟见山看见古迹的一霎眼睛都亮了,对沈晏昭的好感犹如直升上空的火箭。
其实这老头起初倒不是不喜欢沈晏昭,只是略微打听了一点以前沈家的内幕,加之沈晏昭年纪轻轻就能驾轻就熟地运用各路人脉为自己铺桥搭路,敬佩的同时难免心有忌惮。
如今发现自己儿子真把这个聪明人拴住了,最後那点顾虑也烟消云散了。
陆朝野朝沈晏昭挑挑眉,意思是你看吧,我就说你挑的他们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