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蓦地泅起一丝微妙的波澜,肖战忽然觉得,这委屈,受得值。
他的王先生在护着他。
可他也知道顾禹没恶意,只是单纯地打抱不平,就像俞南,也总是看不得他受委屈。
能拥有这样的朋友,他替王先生高兴。
“好了,别生气了。”他哄孩子一般揉了揉王先生的脸颊,“就让顾禹说吧,人喝醉的时候需要宣泄情绪,不然会憋坏的。”
顾禹像个愣头青似的呆立在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被凶了。
他委屈巴巴地扁着嘴,许是真的上了头,哭腔都扯出来了。
“我就说了两句实话怎麽了?你俩不长嘴,还不让别人长嘴是吧?这什麽世道啊,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我好歹也算你俩之间复合的功臣吧。”
王一博脸色稍缓,眉眼间复又带上了几分笑意:“没人说你不是功臣,想邀功直说,拐弯抹角干什麽?下一季度和顾氏集团的合作案,我让一个点,够了吗?”
顾禹踉跄着退後了一步,“诶,你居然想要收买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王一博淡淡睨他,“好,那我收回。”
“诶诶,别别别啊,我就是那样的人,你看得老准了。”
气氛缓和,王一博抿着的唇角微微松动。
顾禹敛了几分唇角笑意:“我不就是心疼你嘛,心疼你谈个恋爱比西天取经还难。”
话落,顾禹仰头喝了一大口白酒,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喉咙,青年皱着眉嘶了声。
王一博随後,仰头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赶紧坐下吧,大兴安岭的狗熊都要被你招来了。”鼻涕都快甩王一博脸上了。
翠花老板娘路过时,刚好听到顾禹说西天取经太难。
“咋啦兄弟?咋还上西天取上经了捏?这西天取经你走错地儿了,咱这是漠河,取经你得去天竺啊。”
衆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从冬天秒变夏天。
东北大姐的出现,成功用尴尬化解了尴尬。
果然,能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
大姐走後,房间再次恢复了静谧。
顾禹似是发觉自己刚才好像发酒疯了,面色微囧。
他摸了摸後颈:“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那些话我收回,我祝你俩早日取经成功,待到成功之日,小爷我百万红包奉上。”
说着,仰着头,将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顾禹!你要死啊你,慢点喝!”顾晴急了,直呼他的名字,“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你哥我酒量好着呢。”顾禹心大,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他喝完又给自己倒上,继续他的祝福语,“来,祝我亲爱的妹妹能找到……”
青年玩世不恭的视线渐渐变得温柔郑重,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一个真的疼爱她的如意郎君,希望她能拥有一段自由幸福的婚姻。”
顾晴没听出老哥话里藏着的情绪,害羞地捂住脸:“勿cue勿cue,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好不好,结婚还早着呢。”
王一博坐在一旁,指腹捏紧了酒杯,或许只有他能理解顾禹这句祝福语里的含金量。
顾禹独属于东方人的帅气面庞上,染上了几分醉意:“最後,希望我可以来一场美好的艳遇!来,干杯!敬生命!敬自由!”
衆人举杯,头顶微黄的暖光打在他们脸上,肖战眸光微颤,也冰释前嫌地举起了手中的豆奶瓶。
“我希望,”他轻声说,“我的王先生可以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也希望所有人可以万事顺遂,无灾无虞。”
话音才落,温暖的掌心滑过腰线落在身侧,王一博长臂一勾,将人抱坐在腿上。
王一博醉了,眼眸微醺:“我希望我的小狐狸永远开心,永远幸福。”
即便是昙花一现的幸福,也要热烈地盛放。
不知道是不是肖战的错觉,他看到王一博眼瞳里闪着泪光。
倾身凑近,指尖碰了碰男人的眼角,意外的,触碰到了一股淡淡的湿意。
心脏一颤:“王先生,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