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假模假样地“视察”了半天,一根鸟毛都没看到。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一阵熟悉的味道透过空气传至鼻腔,是很浓的烟草的味道。
肖战俊眉微蹙:“我说怎麽锁门呢,感情儿你躲在房间里抽烟呢是吧。”
说着,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想散一散房间里的烟味儿。
这些日子,他在帮王先生戒烟,从一天半盒减到了一天最多三根。
但照目前的情况看,王先生可抽了不止三根,一盒还差不多。
烟瘾没轻反重了。
任重而道远呐。
“怕你看到了凶我。”王一博眸光微动,凑近他,唇瓣快要贴上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石头与石头碰撞摩擦後的喑哑和滞涩,嘶哑的厉害,仿佛得了重感冒。
肖战有些担忧,慢慢敛了唇角的笑意——他的王先生这是怎麽了?生病了?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是病入膏肓,不知何时就要溺毙的人,却还是会因为爱人患了一场小感冒就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仿佛没什麽,比眼前的人更重要。
扫了一眼烟灰缸里堆积成山的烟蒂,肖战佯装生气地捏了捏王一博的脸。
“知道我会凶你还要抽,反骨一百斤是吧,你看你,抽得多了,嗓子都哑了,你要是再敢抽,我就罚你晚上去睡客厅!”
话音才落,直接被人勾住腰身撞进宽厚的怀抱。
王一博抱着他,拥得紧,两只结实的手臂化成一张无形的网。
肖战有些喘不过气,从前怎麽就没发现他的王先生力气那麽大呢,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怀里。
“亲爱的,你怎麽了?”他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戒烟很难。”在肖战看不见的地方,王一博的眼眶越来越红。
“你要多多督促我丶监督我,一年戒不掉就两年,两年戒不掉就五年,只要你在我身边,总会戒掉的。”
戒烟要那麽久吗?怎麽和网上说得不一样,肖战眼神暗了暗,可他的时间不多了。
瑞凤眼弯了弯,他轻声安抚:“王先生那麽有毅力,用不了那麽久的,我争取在两个月内帮你戒掉,好不好?”
“那如果两个月戒不掉呢?”王一博执拗地说。
“那……那就慢慢来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总会戒掉的。”
肖战一边哄着他,一边又去擦他额发上的水滴,“你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不开心的事情了?”
相爱的人,总有种无形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察觉到对方异样,一个语气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肖战能察觉到今天的王一博和平时很不一样,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王一博闻言微偏过头,眸光闪烁着,少顷才轻声说:“我今天回了一趟老宅。”
“然後呢?”肖战问他。
“我见到了母亲,她和我提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肖战问一句他答一句。
过去的事情……
想到王一博冻伤住院那晚王夫人在病房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肖战眼睫轻颤。
他试探着:“是关于你外公外婆的,对吗?”
王一博轻轻点头。
是了,肖战心下微动。
那个关于上辈人的秘密,他以为王夫人会瞒一辈子的。
可转念一想,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的秘密又能一直瞒下去呢。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动,继而浮现一丝心疼——难怪他的王先生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自己作为故事的旁观者尚还会为之动容,更何况故事里的主角是王先生的爸爸妈妈。
一直以来,肖战都很依赖王一博,如果把自己比作玫瑰,那王一博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土壤。
所以王一博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坚强的,很少流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可肖战知道,他的王先生再厉害丶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一个人可以熬二十龙鞭,不代表他不会疼,鲜血淋漓的背後,是那些藏在坚强之下不愿让他人窥见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