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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傻瓜王先生（第2页）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才拍了拍自己的脸，撑着墙壁站直了身体。

本来肖战准备离开医院的，可又想到楼梯间里的那个孩子，已经下楼的脚步顿了顿，调转方向朝血液科的住院部走去。

他好像很久没来看过小修了。

走廊尽头是小修的病房，从遇到林善的丈夫那天开始他便没再来过，林善也没有再打过电话给他。

单人病房内空荡荡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里面早就没了任何人的身影。

“护士小姐！”肖战焦急地抓住了一个护士的胳膊，“小修他是出院吗？”

准备去查房的护士被忽然拽住，不悦地蹙了蹙眉，可在看到那张苍白却好看的脸时，眉心又舒展开了。

她耐心地问：“你是小修什麽人呀？”

肖战默了几秒，如实道：“我是小修母亲的朋友。”

既然是病人家属的朋友，有些事情自然可以透露，小护士正了正口罩：“小修的妈妈没有告诉你吗？她怀孕了，暂时回家了，如果你想来看小修可以等下个月，小修每个月都会回来化疗。”

“怀孕”两个字灌入耳膜，肖战脚上一软，後退一步扶住了住院部一侧的瓷砖墙壁。

为什麽小修有救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心底被一股无形的酸涩填满，原来这个世界上，无法反抗命运的人，那麽多。

“知道了，谢谢你。”肖战垂下头，黯然地离开了住院部。

下午，他有一个公益短片需要拍摄。

去往拍摄地点的路上，出租车路过市中心一家人声鼎沸的商场，不知是不是在做促销，商场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保安模样的人正在梳理秩序。

此情此景和记忆中的一些场景莫名地重合，肖战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看到小修和林善时的场景。

走投无路的母子跪在路边，身後是深秋萧瑟的黄叶枯枝，身前是麻木的人群和保安势力的嘴脸。

因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那时的他顿住了脚步。

他想到母亲得知他身体里那些潜在的癌细胞苏醒时那一刻的绝望，像极了林善脸上的无助与凄凉。

或许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吧，即便这个母亲是自私的，心脏里也总有一块柔软之地是留给孩子的。

肖战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到达了拍摄地点，为了让他充实些，俞南替他安排了很多工作，今天的拍摄是一个关爱流浪小动物的宣传片。

化妆间内，俞南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异样，眼神担忧：“你上午干什麽去了？脸怎麽这麽白啊？”

“去医院看望了一个病人，白吗？”肖战眼神游移，搓了搓自己的脸，大脑快速转动，蹦出一个熨帖的解释来，“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

俞南将信将疑，趴在化妆镜前看他，眼神在他脸上逡巡着，“你和你们家王总昨天晚上不会又奋战到天亮吧？”

肖战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淡淡血色。

他笑着轻轻锤了一下好友的肩，“又趴我床底下偷听了是吧？”

俞南故作扭捏状，小媳妇儿似的捂住脸，其实一点都不嫌害臊：“诶呀，就偷听了那麽一小会儿就被你发现了。”

“去你的。”肖战忍住没捶他，“俞老司机，你怎麽不起飞呢？京市高速公路都不够你的玛莎拉蒂飞奔了是吧。”

“那是，我的驾照可不是白考的。”

小学鸡的聊天方式让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我说啊，你回去得好好说说你们家王总了，别一天到晚夜夜笙歌，看把你压榨的，都快贫血了，这一滴精十滴血，看你这样儿啊，昨晚一定又消耗了不少。”

俞南心疼地捏了捏肖战的脸，这用的什麽护肤品啊这麽白。

肖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对啊，我家王先生的腰这麽好，你羡慕不来的。”

俞南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秦司宇跳舞时那劲瘦有力的腰肢，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羡慕个屁，我腰也挺好的。”

“嗯，可惜没有用武之地。”揶揄俞南是肖战为数不多的乐趣。

“你的才没用武之地呢，再笑话我打你啊，小爷我早晚会摆脱处男之身的。”

“好好好。”笑着笑着肖战唇角的弧度就一点点变平了，他趴在化妆间的桌子上望着窗外，梧桐树发出了新芽。

“大鱼。”肖战偶尔会这样叫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