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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且行且珍惜（第2页）

在肖战的印象中，这样盘腿坐在炕上吃饭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在，一家人就坐在这样一个四方形的方桌两侧，桌子上放着自家小院里种的小葱丶黄瓜，再配上一点点奶奶酿的黄豆酱，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着吃着鼻子就开始酸了，泪腺浅还真是讨厌呢。

期间肖战的唇边掉落了几滴菜汤，王一博很自然地拿起一旁的纸巾替人擦嘴。

老两口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太阳西沉，远处绵延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橘色，也照进了这片竹片围城的宁静的小院。

篱笆一旁的苹果树上坠着沉甸甸的苹果，一阵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摇曳，像极了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肖战放下竹叶编成的扫把，叉着腰呼出一口气来，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王一博走过来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又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喂他喝水。

午饭後，两个人帮助老大爷和老大娘将屋里屋外的卫生全都打扫了一遍，还把每到梅雨季节就漏雨的库房修了修，也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修房顶的事情肖战本想亲自来的，可刚爬上两节梯子就被某人扣着腰身抱了起来。

还凶巴巴地“威胁”说，爬这麽高多危险。

然而上一秒还斥责他不知危险的人，下一秒就自己爬了上去。

细碎的残阳晕开在肖战的眉眼间，王一博忍不住扣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

而後轻声问：“我和大爷做饭的时候，大娘和你聊什麽了？聊了那麽久？”

他在厨房里陪着大爷忙了两个小时，刚忙完一进房间就发现了肖战的异样。

小狐狸眼尾红红的样子一看便是掉过金疙瘩，一定是又被什麽样的故事感动到了。

王一博既心疼又无奈，不知小狐狸的泪腺怎麽就这样浅了。

“大娘给我讲了很多她和大爷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他们这个年纪，经历过文革，经历过饥荒，经历的事情好似一本几十万的书都讲不完，可就是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大爷对大娘的感情却未曾改变过。”

青年明媚的瑞凤眼里蕴着夕阳的残影，“大娘告诉我，刚出车祸的那段时间，她曾经想过要轻生的，後来担心大爷会随她而去，才一点点走出阴霾活下来了。”

“我第一次相信，这世间有一种爱情是可以跨越生死的，她生他生，她死他也不会独活。”

说着，眼尾泛起潮湿。

王一博凤眼狭长，里面暗涌着几分炙热的情愫，如果此时肖战与他对视，定会被那深情激得颤栗。

如果他愿意继续抽丝剥茧，像剥洋葱一样一点一点剥开他的心，就会发现那颗心里藏着的，是极深的爱意。

肖战将视线隔着透明的窗投向屋内，两位老人正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花白的头发搭配夕阳的馀晖，像染上了一层霜雪。

莫名地，他想到了那个雪夜，在曼彻斯特的街头，自己看到的那个幻影。

那一晚，漫天飘雪，大雪落在他的头顶丶肩头，冰冻了他的眼泪，他循着那个身影跑去，几次差点摔倒，最终发现，那只不过是一道幻影罢了。

“王一博，”他擡起头，眼尾红红的，“两年前，你是不是……”

王一博眉梢微扬：“嗯？”

少顷，肖战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抿了抿唇，骄傲的自尊让他把自作多情的问题换了个询问方式。

“两年前，我在曼彻斯特的街头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很像的人，真的特别特别的像，可是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只是一个幻影。”

眼眶有些酸涩，肖战垂下头，想到自己在国外那难熬的四年，还是很难过。

王一博羽睫颤了颤，握在手中的水杯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他想说，或许那并不是梦，可话到嘴边又堪堪咽了回去。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质问那个在雪夜里送肖战玫瑰的人是谁，而肖战又为什麽会毫不迟疑地收下那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