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後,曾经唯一的依靠变成了敲骨吸髓的恶魔,不止卷走了她父母留下的所有遗産,连孩子看病的钱也不放过。
她恨啊!可再深的恨也无法阻止她想要救儿子的决心!
肖战眼神复杂地看向女人,受到的冲击很大。
林善苦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一个孩子已经这样了,还要再生一个,拉他一起跳进火坑。”
女人说着说着泪水便布满了双颊,声音里也带着哭腔,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无助与悲凉。
“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小修,他是我的命,我相信只要小修好好活着,我就能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苦点累点算什麽,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在。”
小修缩进母亲怀里,苍白清瘦的小手一点点帮母亲擦着眼泪,任母亲的眼泪打湿指尖,“妈妈,小修会没事哒,你相信小修,小修一定会好起来的。”
女人泣不成声。
肖战的视线落在小修身上,男孩儿锁骨以下心口的位置埋着静脉留置管儿,一大块表层皮肤泛着淤青,那是化疗留下的痕迹。
视线忽然就有些飘忽了,滚烫的热意冲击着泪腺。
“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间。”
病房是单人的,有独立卫生间,肖战快步走了进去,里面很快传来水流声。
十分钟,卫生间的门徐徐打开。
王一博一擡眸就看到小狐狸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一个人到底有多心软才这样喜欢掉眼泪,可明明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却唯独对他……
他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凑到肖战耳边轻声问:“哭了?”
肖战没有否认。
“我会尽全力帮助他们的,所以,不要担心好吗。”王一博在他耳边小声安慰。
两个人又在医院里陪小修待了一会儿。
熟络之後的男孩儿变得开朗了几分,虽然刚刚化过疗的身体尚还有些虚弱,但活泼起来依旧像只小猴子。
男孩儿很轻,肖战抱着他来到窗边,绚烂的阳光正穿破云层,将白色的建筑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小修,你知道吗,每个人的世界里都有一束光,那束光就是他的信念,只要追随着那束光,就一定会到达光明。”
三岁的孩童懵懵懂懂,密长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他虽然不是很懂这些话的含义,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叔叔的温暖和善良。
清瘦的手臂将人搂紧了些,小修用奶音说道:“在小修的世界里,妈妈就是那束光。”
说着,男孩又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叔叔说每个人的世界里都有一束光,那叔叔的光又是什麽吗?”
小男孩声音清脆,宛如一只小锤敲动肖战心头的铜钟,激起阵阵回响。
肖战微微转头,就看见王一博正站在门外和小修的主治医生沟通着什麽。
狭长的玻璃窗外,男人身影挺俊,一张脸清冷端肃,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叔叔的光呀。”肖战莞尔一笑,眉眼间蕴着水一样的温柔,“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
告别那对母子,两个人离开了医院,楼梯的拐角处,肖战和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擦肩而过。
十几秒後,医生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刚才与自己擦肩的人,却发现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几分钟後,医生推开了诊室的门,对着同诊室的另外一个男人道:“老刘,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特别眼熟的人。”
被称作老刘的男人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胃部造影单,一边研究一边说:“医院里能让你眼熟的除了病人不就是病人家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