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玛丽。
玛丽见她回来,和她拥抱,太久没有真的面对面见了,两人都有些想念。
但很快,黑兹尔就坐在了沙发上,说:“迈克是瞒不住的,你明白吗?堕胎有恢复的时间,他不可能注意不到你身体突然虚弱。但是我在这,你可以不用担心,如果迈克敢阻止你,我就打他。”
玛丽平时如果听见这句话,绝对会笑出声来,可今天她满腹心事,怎麽也笑不起来了。
她提议:“要不……堕完胎再告诉他吧?”
黑兹尔点头:“也行,如果你想我们现在就能出发。”
她才不想看见迈克祈求玛丽留下孩子让玛丽不得不心软犹豫的场景。
玛丽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这时候她还算是知道自己不想要孩子,如果真的迈克来了,她还能不能坚持自己,黑兹尔就不能保证了。
执行力拉满的黑兹尔开着玛丽的车到达了附近的一家能够做人流的私人医院里。
玛丽全程都紧紧拉着黑兹尔的手,好像一松手黑兹尔就会跑开永远都不会回来。
这不是玛丽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来医院。
上次,还是肚子里怀着黑兹尔的时候。
黑兹尔的左手拉着玛丽,另外一只手帮她填表格,听医生说注意事项。黑兹尔戴着口罩,又是人并不多的注重隐私性的私人医院,所以暂时还没有人认出她来。
和玛丽握手握的时间长了,两个人的手心都有些出汗,母女的□□交汇在一起,手连结在一起,像是一根脐带。
这家医院有自己的规矩,孕妇人流时不能有家属陪同,所以在手术器材准备好後,黑兹尔目送玛丽进了手术室。
黑兹尔有些紧张。
她想要坐在门口的家属等候椅上干些什麽,脑子里却满是臆想出来的噩耗。
她坐在那,脚後跟却情不自禁的点着地,腿部抖动着,连带着她全身都在发抖。
呼吸不过来,她见周围没人,就干脆把口罩摘了下来。
不会有事的。
这家医院的技术很好。
玛丽也发现得及时,胚胎也很小,只是个小手术。
黑兹尔後悔自己没有提前找一家能家属陪同的医院。
好在手术比想象的快,一个小时後,玛丽就被推了出来。护士提着医疗费品——也就是那被打掉的胚胎碎肉出来,扔进了专用的处理箱里。玛丽脸部有些苍白,她还不能下地,子宫需要恢复的时间,护士在看见黑兹尔摘掉口罩的脸时顿了一下,但什麽也没说,只是照常和家属交代後续的护理事宜。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们可以安排住院。”
私立医院和公共医院的区别就在此,公共医院的住院病房有限,一般都是非必要不住院。私人医院就不同了,只要病人想,都可以住。
黑兹尔看向玛丽,想着住院也好,能让大家都安心一些。
可她还是询问了玛丽的意思。
“我不确定。”玛丽说,“如果我今天住院,迈克会不会到医院来?”
“你安心住,我来应付他。”黑兹尔说。
玛丽看着黑兹尔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能量,满到能去做任何事情。
于是她点点头:“我住。”
到了迈克下班的时间,他回家没见到玛丽的人,就给她打电话。两人在一家单位,玛丽早上时就和他说今天黑兹尔会回来,她请假一天,所以今天迈克特地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酒,来给黑兹尔接风洗尘,可没想到回到家,非但没有见到自己的明星继女,连妻子都没见到,屋子黑漆漆的,显然早就出门了。
他疑惑地打电话给玛丽,而玛丽则是含糊地说她在医院。
迈克以为玛丽生了什麽病,赶忙赶了过来,问了名字後走进病房,看见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黑兹尔和躺在床上挂着营养补充剂的玛丽,一时间心慌了:“玛丽?你还好吗?怎麽了?怎麽住院了?”
黑兹尔拉着玛丽的手,知道玛丽不想回答,于是替她回答:“她刚刚堕胎,有点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