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茂然:“……是龙虾的错。”
“不,是发龙虾你的错。”才文西说完,哈哈大笑两声,“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总之就是醒来之後就在医院,听门卫说,他们调了监控,看见我穿的很厚实跑出了家门,然後又直奔小区外。街道上的监控我家人也看了,据说我跑了好几条街,最後回到了小区外,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倒了下去……”
如此梦幻的一幕,就算才文西做好了准备,说完之後也是尴尬无比。
“唯一的伤处,就是额头。”才文西指了指额角的地方,“流血挺多,看起来有点吓人。因为摔到了头,导致暂时性失明。不过你们要相信我,就失明了那麽一小会儿,之後就好了。现在这些围着纱布啦丶各种各样治疗方法啦,要我说,十分多馀。”
为了证明自己没什麽事,才文西伸手拍了拍额头,立刻被许拾言拉下手,握在手里。
“……我的天。”祝茂然忍不住闭上了眼,“你这梦游怎麽还有点累呢?”
“对啊!”才文西仿佛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样为自己鸣不平,“我说我醒来之後腰酸背痛,仿佛跑了个马拉松!”
陆域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走。
听见一道关门声,才文西愣了一会,呆呆地问:“谁走啦?”
一旁的祝茂然松了口气,“陆域。”
“他干什麽去了?”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脸色十分难看,像要找谁打一架一样。”
才文西撇了撇嘴。
打一架是不可能了,没什麽可担心的。
祝茂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说是钥匙忘带了,需要他回家一趟。祝茂然还有想要回来的意思,被才文西制止了。
“我又没什麽大碍,你回去吧,不用担心,等过几天我拆纱布了,咱俩打游戏。”
祝茂然:“想屁吃吧你。”
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最後也不想来回折腾,嘱咐才文西好好休息之後,率先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才文西和许拾言。
许拾言一直没说话,好像于他来说,坐在才文西身边,帮他做每一件事才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发布的任务一定是在可以完成的范围之内。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凌晨,系统说过的话。
如果系统没骗自己,那麽原着中的情况一定是发生过的。也就是说,当天晚上,许拾言真的流落街头,还遇上了猥丨琐中年男人。
呼吸一滞,才文西伸出手,想要拉住许拾言,可是他眼前看不见,只能凭借方才喝汤时的方向,直愣愣地伸出手——
摸到了许拾言的脸。
才文西:“……”
误会啊!我并没有想要耍流氓啊!
烫手般缩了回来,才文西捂住自己的小手揣进被子里,支支吾吾道:“我丶我不是故意的。”
许拾言眸色平淡,那黏稠潮湿的暗色被他熟练的隐藏在薄光之後,“怎麽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许拾言:“好。”
才文西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初七那天晚上,你出门了吗?”
静谧蔓延开,两道薄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以无声来捍卫双方的立场。
才文西不太清楚当晚到底发生了什麽,因为原剧情里只描写了许拾言当时的情绪状态,并且出现了被坏人搭讪丶富二代才文西挟恩图报的场景。
而现下许拾言的沉默,更是令他笃定当晚许拾言真的在外面,且经历了什麽。
碍于之前任务和现实有出入的情况,才文西不敢肯定那个猥丨琐的中年男人到底出没出现。
时间仿佛渡过了半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才文西听到许拾言发出一道细微的笑声。
“有的时候,真的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
蒙着眼,才文西没有看到许拾言那双黝黑的眼几近痴迷地凝望着自己,平日里不曾显露的情绪,如今蜂拥而至。
才文西的声音透出些许慌乱,“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那为什麽,会知道当晚我在外面呢?”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从天边飘来似的,丝丝缕缕钻进才文西的耳朵。
才文西做不出解释,只得干巴巴地瞎说八道:“我丶我猜的!你别转移话题,说好要回答我的,不能耍赖!”
许拾言盯着少年那一张一合不愿服输的唇,眼底愈发深邃,浅色薄唇轻抿出浅淡的弧度。
下一刻,他探身而去,准确无误地捕捉那抹柔软,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