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哥看了谭五月好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声:“五月,你变了。”
“有吗”
“你有心事,五月。”阿三哥语气很笃定。
“我……没有。”谭五月有些不自在了。
阿三哥却没再说话,看了五月好几眼,有些不舍似的,然後双手一松,蹦下了墙头,从谭五月的视线里像阵风一样消失了。
谭五月看不到阿三哥的人,只听到墙外面一声落地的闷响,阿三哥的声音坦坦荡荡:“回见了呐,五月。”
谭五月又一回被隔在了墙里。
擡头看着面前的高墙,日头开始露出颓势,风晃晃悠悠地吹拂着後背。
阿婆的声音也一并拂来。
“五月,在这杵着”阿婆左右打量了一番,狐疑的神色渐渐散去,“外头风大,回屋吧。”
谭五月眼底暗了暗,把头低下去。
刚转身朝屋子走,阿婆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谭五月後背猛的一僵,阿婆微微侧了侧脸,佝起的身子像一只虾子。
“你爹和方家签了合同,要在镇里定下来了。往後,可以好好陪你了。”
阿婆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指挥家务阵仗的威严,“那柳湘湘,”她话头一转,眯起了眼,“让她走了吧。”
谭五月的心尖上微微泛着凉,像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冰,冻得人都迟滞起来。
“还愣着干嘛?”阿婆有些不悦,“别以为我没看到刚刚那个上蹿下跳的野小子。”
谭五月总算擡起头来,脸上带着些异样:“为什麽人家可以上蹿下跳,我却连个信都收不了!”
“什麽?”阿婆一愣。
一向乖巧的谭五月耿着脖子,眼睛微微地泛红,一种带着委屈的执拗。
阿婆短暂的诧异之後又加重了语气:“你说什麽?”
谭五月瞧着阿婆那张熟悉的脸,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头冉冉升起。
她常常为家里的管束感到委屈,却从未像这样生气与不甘。
她撇头瞧了眼墙外的天色,虽然有些冻人但是个好天,日头遥遥地在天上挂着。再将视线挪回阿婆脸上时,那张皱巴巴的脸好似远了些,也没那麽令人畏惧了。
于是谭五月转身拔脚走了。她迈开步子的时候微风拂过面颊,身心忽然有些醍醐灌顶的畅快。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一定以为我弃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