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笑道:“哥,不能全说。”
“还不能说啊?”
白子慕想了想,道:“最起码不能我们先开口去说,想得到什麽的时候,应该以退为进,不能主动要。”
雷东川想着外头的婚礼场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不,我要。”
白子慕勾勾他的手指,哄道:“哥,咱们小时候过年那会,家里分糖,我从来不让你给我抓,也不自己抓,你知道为什麽吗?”
雷东川道:“你姥姥家抠门呗……”说了一半擡眼瞧了白子慕,哼道:“行了,知道不让说,那是因为你不爱吃水果糖?”
“当然不是,是因为咱们的手小,长辈的手大啊,他们给的肯定比咱们自己拿的多,所以我打算再等等。”他凑近雷东川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雷东川听得眉头皱起来,“这能行?”
“别人不好说,但是我妈和雷妈妈她们最心软,这样做肯定行。”
雷东川捏了他的手一下,过了片刻才道:“好吧,等婚礼结束我陪你一起过去说,但是咱们先说好了,要是他们不答应,可就按我想的来了。”
白子慕好奇:“你怎麽想的?”
雷东川挑眉道:“好能怎麽样,你不是说不能惹他们生气,又得让他们答应,我就去包一艘游轮,把家里这些人全都带到船上去。到时候也不用跟他解释那麽多了,咱们直接办场婚礼,比今天这场还大,办它个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谁不同意,我就不让谁下船,每个人都得签字写保证书才让走。”
“写什麽?”
“写从今往後和以前一样,对咱们好。”
白子慕笑个不住。
雷东川额头抵着他的,磨牙道:“还不是因为你,谁也舍不得。我本来都想好了,到时候跟家里摊牌,实在不行就带你走,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公司现如今也步入正轨,我养着你,以後跟家里慢慢谈判,总能行。”
“嗯,我舍不得。”白子慕额头贴着雷东川的蹭了蹭,跟他亲昵。“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和大家分开。”
“你啊……”
“哥,谢谢你。”
白子慕弯腰亲了他一下,封住了还未说出口的那些话。他是真心感谢雷东川,感谢他体谅自己,也愿意陪着自己耐着性子一点点走过这段时间。
雷东川看似霸道,但其实白子慕比起这位也不遑多让,这麽多年来,能被他划入圈子里的人寥寥无几。就像是他手机里存着的电话号码一样,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加进来的人从来未删除过,他只有这些亲人,所以他一个都舍不得丢下。
雷东川还是心软了,被哄了几句,就什麽都听白子慕的。
他陪着白子慕换好了礼服,一同出去,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孙小九。
孙小九站在那,看到他先喊了一声老大。
雷东川问:“你怎麽在这?”
孙小九一脸疑惑:“不是老大你让我来的吗?刚才杜明跟我说,说你这儿缺人,让我一直在门口守着……”
杜明做事儿滴水不漏,殚精竭虑,忠心耿耿。
雷东川也没反驳,对他道:“嗯,是有点事。”
孙小九特别高兴:“老大你说,你吩咐一声,我立刻就去办!”
正好有司仪过来找白子慕商谈一会的流程,雷东川看了一眼,擡手勾着孙小九的脖子去了另一边,压低声音吩咐他道:“你去给我找条船。”
“啊?”
“啊什麽,声音小点,你去问问陆家那边有没有认识做这生意的,船要大点儿,游轮什麽的都行……”
雷东川带孙小九去一边低声说话,虽然白子慕有准备,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多做一手准备总没错。
*
婚礼场地上。
宾朋入座,董玉秀和白长淮携手走来。
董玉秀身上穿着的礼服是自己设计的,很漂亮,因为根据她的尺寸修改过,虽然是复制版本,但是和秀场上那一件一样精美,工艺也都很好。只是裙摆没有那麽夸张,相对简单了一些,变得更为利落,也更符合她。
白长淮挽着她的手,面上没有笑,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带了几分紧张。
在他们身後,白子慕和雷东川穿了一样的黑色西装,为他们做伴郎。
司仪主持的时候,白子慕还给他们送了戒指,上前逐一拥抱了他们,白长淮看向儿子,眼神温和,但还未等开口说些感动的话,就又被人用力拥抱了一下。
雷东川胳膊用力,拥抱之後还咧嘴笑道:“白叔,祝福您啊!”
白长淮:“……”
雷东川紧紧跟在白子慕身後,白子慕做什麽,他就跟着重复一遍,笑得不比人家新郎官差,咧着嘴在那高兴。白子慕拥抱董玉秀的时候,雷东川规矩了很多,只是轻轻侧身,生怕碰到新娘子身上繁复的礼服和妆发。
董玉秀对他们两个倒是一视同仁,每个孩子都抱了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带着浅浅的纹路,是在时光中沉淀的美。
台下有人误会,低声问道:“这是谁?也是白老板的儿子吗?”
“应该是,瞧他们一家四口,别说,还挺像的!”
“对对,小儿子像妈妈,特别漂亮,这大儿子像爸爸,你看这人高马大的,一瞧就有白老板的架势!”
……
衆人说说笑笑,也没避讳什麽。
一旁的雷爸爸正拿着摄影机拍照录像,也乐呵呵的,注意力都在今天的摄影任务上,完全没听到——他老婆说了,今天让他做摄影师,跟请来的那些不一样,他负责要给家里人多拍照留念。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