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出色的表现,却叫哈吉乐眼中的精光更甚。
短短三招,二人打得有来有回,从马上至马下又回到马上,叫观者目不转睛。
一边打,哈吉乐还不忘一边说:“吾是诚心邀请你的,想必王子殿下也会愿意军中有你这样的大将。吾知道你与他关系匪浅,到时候你二人大可不必再顾及你们汉人的那些繁文缛节,做一对逍遥的眷侣。”
如今的寒部早已摒弃了之前皇室一族的懦弱腐败,只以强者为尊,只要够强大,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足以统领一方。
“我是说认真的,以你这般的才能,别说只是做一个部下,就连我这个一方之主的位子都能给你坐。”
“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把你兄长和父亲也带过来吧,尤其是那个沈小将军,那剑法出神入化,竟是一点都不符合你们沈家惯常的拳劲之法。他们不愿也没事,等我砍了你们那狗皇帝的头颅之後,看在你的面子上,保证留你全家的性命。”
“反正你那个小哥哥也没什麽从军的意愿,我给他弄个闲散王爷当当如何?”
“你……”
沈南迦越听越烦,长枪一挑,枪柄先打在了他的嘴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话真的很多。”
她研究明白了哈吉乐所有的招式路数,却忘了这人最大的杀伤性兵刃是那张永远都停不下来的嘴。一招三式话却有十句。
结结实实挨了一枪柄後,哈吉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更加兴奋了,方才的试探如今已经变成了全力出击。
“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王子殿下啊,他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不过是为他背叛你的君主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
“难道你不想治好他的病了吗?他身上的毒来自北疆,没人能比寒部更熟悉北疆。”
沈南迦知道他多是在胡说八道分散她的注意,可事关梁怀夕,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多了顾虑,而这一刹那的分神,正被哈吉乐逮住了空子,一刀劈下,她顾得了上面,却来不及挡冲下而去的拳头。
“噗!”
她从马上摔下来,腹部挨了一拳,吐出一口鲜血。
城墙上的人纷纷悬起了心,捏了一把汗。
哈吉乐甩起双刀,得意道:“吾要多谢你用的是长枪,与你父亲打了这麽多年,你那两个哥哥一个用刀一个用剑,招式上都有不同于枪法的变通,可你父亲的那一套枪法吾可是早已摸透。”
沈南迦定了心神,“是吗?那你可看好了,我可不是他。”
长枪利于战场,范围广,既可攻又可防,但在面对寒部这种多靠力大的兵刃时,若使用者自身没有足够的气力,便会大大的降低长枪的灵活性。
然而在力气这一点上,汉人总是明显输于匈奴的。以此,沈自炡才会多训练沈东绛的力量和稳定。
但沈南迦不一样,她的枪法承自父亲,乍一看招式相同,实则不然。因她是女子,无论如何力气都比不过男子,她便凭借着身量小的优势,将敏捷发挥到极点。
在力不足的情况下,借着巧劲化解,再凭着敏捷变换身位,又快又猛,几乎快要和长枪合为一体。
剩下的三招,她招招都是奔着致命去的,步步紧逼。吃力的人很快就变成了哈吉乐,渐渐的他连说话也*顾不上,只得专心应对这变化莫测的长枪。
他不明白,他分明知道这一套枪法的每一式,可总是在落刀那一刻偏离,而对手却像是能看穿他的每一步,只要避开了他的攻击,他便只能退步防守。
最後一击,双刀落地,长枪抵上他的喉咙却未落下。
“你不杀我?”哈吉乐扬了扬眉。
沈南迦收了枪,借着哈吉乐浑身上下挂着的各种锃光发亮的小物件反照,擦干净了嘴角的血,又顺便理了理自己的盔甲。
“你会让我杀?”她反问。
在那双刀落地的一瞬间,寒部的人便已经虎视眈眈地要冲上了来,再加上她了解极了哈吉乐狡兔三窟的特性,比试是他提的,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准备後手。
虽说不至于不讲武德的把她抓了,但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死得那麽轻易。
她可不希望自找没趣,若不是被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干扰,她可以更快结束,现在白白耽误了这麽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梁怀夕那怎麽样了,她得尽快赶回去。
哈吉乐还想再说什麽,却只见沈南迦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