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清芫早就没有再继续挣扎的念头了,没人能帮得了她。
“我有一个法子,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这是他们魏家的家事,就算沈南迦再有权有势帮助魏清芫,关起门来仍旧是家事,天高皇帝远,管不了一辈子。
可魏清芫就是曾经的她自己,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处理完所有事情,日头已经渐渐落下了,回到宁国公府,相较往日,稍许有些清冷。
“我回来了。”
裴淑给她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瞧你一天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快点吃口茶歇一歇。”
“多谢母亲。”
堂中除了裴淑,还有沈东绛一家。
他正深情地瞧着妻子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孩逗弄。
“大哥哥今日恢复的如何?”
沈东绛回道:“多亏了阿缨,也算是能走路了。”
或许是做了父亲的缘故,相较于之前在歌乐关时的自暴自弃,如今的他眉间多了些认命和从容。
沈南迦放下了手中茶盏,拿起手鼓逗弄躺在方婉晴怀里咯咯作乐的小宝贝。
“欢欢,让姑姑看看,是不是又长胖了。”
这个小宝贝如今是全家宠,也正随了沈南迦给他取的小字得欢,平日里不吵不闹,就爱笑。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也总是欢声笑语的。
眼看着夕阳馀晖已至,裴淑眼望着大门口,担心的神情,越来越重。
“今日都这个时辰了,怎的父亲和兄长还不回来?”
沈南迦问出了她心中的担心。
“许是有什麽事,在宫中留的久了些。”沈东绛话虽然这麽说,但眉心早已紧紧纠结在一起。
“母亲别担心,我去宫里看看。”沈南迦安抚着裴淑。
随即去了皇宫。
递了牌子,很快便有人领她进了内院。
一路上走在这禁卫森严的皇宫里,安静地让人心慌。
沈南迦越发觉得不对。皇後之位空缺,後宫无主,一切事宜都由长公主暂为协理。
她一届女流之辈,进宫也只是能去到长公主宫中。可现下接她的人不是长公主宫中的,前往的地方,也并不是通往後宫的。
“我是宁国公之女,想问问宁国公和沈小将军现下可还在当差?”
带路的小太监回道:“国公爷和沈小将军今日一下朝,便被陛下留在太清殿商议北疆之事。”
得此一言,也算是安心,沈南迦并未多想,跟着小太监一路进了一间陌生的宫殿。
“沈姑娘再此等候片刻。”
没有言明等多久,也未言明等谁。
她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中,屋外有禁军看守,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也渐渐想明了些不对劲之处。
商量军务怎会只留了他二人,身边人更是不可能不回家通报一声。
只可能是一种情况,他们是被圣上扣下了。
沈南迦长眉轻挑,目光一寒,那如今她的情形,恐怕也不妙。可即便如此,想走也定是已经无法离开了。
又过了许久,屋里的烛火都暗淡了,殿门才被打开。
来者是圣上身边的大太监黄公公。
他睥睨着沈南迦道:“沈姑娘,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
“圣上想问问沈姑娘,姑娘以为违抗圣旨,是什麽样的大罪呢。”
沈南迦明了,这是她代父出征的事情暴露了,想必父亲和兄长也正是因此受到了牵连。
也难怪,李副官叛敌,朝中又有和寒部勾结的人,这事瞒不了多久。
她不卑不亢道:“即使是违抗圣旨,那也是我一个人的错。”
黄公公仍旧睨着她:“抗旨是死罪,欺瞒圣上更是死罪,圣上宽容,只要你能证明是你父兄有意如此,便能恕你无罪。”
沈南迦丝毫没有犹豫,“圣旨是我接的,与父亲何干,北疆是我自己去的,兄长也被我蒙在鼓中,一切都是我,何必牵扯无关之人。”
她知道父兄定是为了她将罪责全都拦下,但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命就不顾及其他人。
前世没能挽救的,今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挽回。
黄公公似乎正是在等她的这番回答,扬了扬唇,侧身示意。
“沈姑娘既然这样说,咱家也就不废话了,大牢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