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揭开了白布,那张布满血污的脸和前世一样,不一样的是,今生,云栈得以归家。
“啊!啊!”
沈南迦搂着云栈早已僵硬的身躯,悲痛欲绝,号啕大哭,泪水晕开她脸上干涸的血渍,浸染了白衫。
大雪飘扬,风云悲泣。
“伤还没好就出来吹风。”
登上城门,梁怀夕找到了沈南迦。
沈南迦迎着风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委屈地撇了撇嘴,没打算在梁怀夕面前藏着掖着,只是突然想起上次在宫宴中时,好像也是他发现了自己。
“怎麽我每次哭都能被你撞见?”
梁怀夕立身挡在了她的身前,宽大的身体挡住了一切寒风。
“没有规定说将军不能哭泣的。”
沈南迦低头抵在他的胸前,闷闷哽咽道:“容时,我好像谁都救不了。”
救不了大哥,也救不了云栈。她以为她重生一次掌握了先机,可好像什麽都没改变。
梁怀夕一双深情眸心疼地望着,“你又不是神仙,怎能事事都完美呢?”
“那你呢?”沈南迦擡起头,“靠近我,下一个死的或许会是你。”
梁怀夕擡手捋了捋她的发丝,认真道:“为你,求之不得。”
四目相对,印在彼此的瞳仁中,一个温柔缱绻,一个直白炽热。
许久,等到冷意吹凉了沈南迦脸颊上的热度,她才淡淡地说道,有些遗憾,“圣旨到了。”
他们要回京了,回到京城中,又会是相念不相见。
“嗯,我或许会在此停留些许时日。”
沈南迦立刻担心起来,“*为什麽?我不必跟着队伍回去,我在此陪你。”
皇帝对梁怀夕若是怀有好心,便不会下旨让他来这苦寒之地。留的越久越越是灾难。
梁怀夕垂眸,“是圣旨。”
此言一出,便是无法挽回。
“我会派人先一步送你入城的。”
沈南迦定定望着他,明了他的执着,轻声询问:“你会回来的,对吗?”
这执着坚定的眼神,梁怀夕求之不得却又望而却步。
他退後,再次垂眸,“皎皎,我的身体活不了多久的。”
和传闻中一样,他就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
所以,你可以不必在意我的死活,不必在意我会在何处消失,只要向前走,我终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沈南迦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他为什麽总在躲着自己,而对于这个理由,她甚至没有反驳的资格。
她倔强的扭过头憋回了眼中噙着的眼泪,转身离去。
梁怀夕紧攥着双拳,这般的心狠同样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凌迟,他只会是沈南迦的影子,不会是陪她一生的人。
而沈南迦并不会如他所愿,她没离开而是凶狠地扯起梁怀夕的衣领,迫使他对上自己的双眼。
她是靠着梁怀夕的执念重活回来的,那她也能靠这执念永远的牵绊住他。
“梁容时,我要你记得,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绝对不允许你死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