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筛糠般的点着头,一连应“是”,狼狈地起身退去。
“前厅如何了?”
小厮回报:“夫人在前厅打点,一切无恙。”
谢祈昀欣慰了些许,还好有个妻子叫他省心。
“老夫人在哪里?”他又问。
“在慈寿堂礼佛。”
他起身理了理仪容,沉声道:“请她去前厅,就说是我亲口吩咐的。”
另一边,沈南迦在谢祈昀离开之後便只能一个人招呼这些人。
虽然忙碌,但却料理的井井有条,完全是当家主母的风范。
“宁国公府前来吊唁,送殡礼一份,哀。”
沈西炀代表国公府前来,难得换掉了平日里张扬的红衣,一身玄色衣裳反倒是显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沉稳,有几分沈东绛的气质。
“节哀。”
“多谢。”
一人作揖一人俯身,默契相当。
沈南迦带着沈西炀到了一旁。
“已经全都按照你信上写的安排好了。”沈西炀跟在她身後,低声轻语,“今天将会是平津侯府最光彩的一天。”
“戏台搭好了,就剩戏子就位了。”沈南迦道,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永祎王府前来吊唁,送殡礼一份,哀。”
沈南迦闻言倐的回过头,对上的正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庞。
那人负手行来,墨袍翻印着点点白梨花,那带着病气的苍白容颜,像是润玉笼着月华,一身清冷漠然的气息,却唯独在看向这边时,眼底里荡漾着缕缕温柔。
只一眼,她的眼眶里便不自觉噙了泪。
那身墨袍,是前世在她死之後,梁怀夕最常穿的。
同样的人在眼前,身影交叠,沈南迦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孤坐在她坟前,抱一坛梨花酿,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人。
“是你叫他来的?”沈南迦快速垂眸,随着一滴泪的落地,将翻涌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虽然她希望今天来此的人越高贵越好,可却不希望梁怀夕看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沈西炀似乎也没料到,无奈地撇了撇嘴,“我可不知晓,他自己要来的。”
梁怀夕对棺参拜之後,行至沈南迦面前,“侯夫人,请节哀。”
她通红的眼眶有些刺痛了他的心。
谢祈昀哀痛,她自然也是要伤心的。
“永祎王?!”
谢祈昀一回来,一眼便看到了梁怀夕。即便是这位永祎王再是个等死的废物,那也是皇族,如今能莅临丧礼,便是给平津侯府添了不少金。
梁怀夕将眼神从沈南迦身上收回来,又恢复了那番清冷,“侯爷,节哀。”
“多谢王爷。能得王爷前来,是我侯府的荣耀。”
“侯爷不必客气。”梁怀夕淡淡道,“本王母妃母家与侯爷祖上有亲,自然是该来的。”
一黑一白对立,谢祈昀向来的儒雅竟是输了一筹。
“我的好弟妹啊!你怎麽就去了啊!”
谢老夫人在苏氏的搀扶下哭喊着扑到灵堂之前,演的像模像样。
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二房李氏。
“你与我一同嫁进侯府,几十年来关系胜似姐妹,我的好妹妹啊,你怎麽就去了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苏氏也一边拿着帕子抹眼泪,啜泣着,“母亲,你的身体本就不好,已经昏过去一次了,不能再这样伤心啊。”
“我要这身子做什麽!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四叔,对不起老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