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好,我会等你。”
一句话几乎花光了她的所有胆量,情情爱爱什么的,实在太让人苦恼了。
她嗯了一声,长舒一口气缓解自己脸上的燥热,恰逢此时正好也快走到了自己小院门口,她顺势道:
“行,裴公子,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说的很容易。
当天晚上谢怀珠就失眠了。车轮辘辘行驶在大道上。
马车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谢怀珠心慌。
她先前换下来的衣裳,翡翠已然叠好了,就放在一侧。她伸手拿过来,展开
一点一点重新叠上,平复着乱糟糟的情绪和心里的愧疚。
总觉得无颜面对裴玄朗。
“怀珠。”
裴玄朗温声唤她。
谢怀珠抬眸看他,瞬间又转开了目光,怕裴玄朗看出她的异常。
“别叠了。”
裴玄朗握住她的手。
谢怀珠停住手,仍然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马车里静默下来,她抚了抚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他欺负你了?”
裴玄朗握紧她的手询问她。
谢怀珠鸦青长睫覆下,摇头否认:“没有。”
裴玄章所为,她和任何人都难以启齿。
“即便有也没关系。”裴玄朗捧着她的脸,将鬓边的碎发别到她耳后。
谢怀珠惊愕地看他。
裴玄朗捧着她脸,深深望着她:“珠儿,即便他对你做了什么那也是他的错,你心里不要有负担。”
谢怀珠眨眨眼,险些落下泪来。
裴玄朗怎么待她这样好?
不质问她,不嫌弃她,反而心疼她。她心中愧疚更甚。
裴玄朗将她拥进玄中抱紧,语调似含着哽咽:“别离开我,我别无所求。”
“你说的什么话。”谢怀珠靠在他玄中:“我们是夫妻,我怎会离开你?”
裴玄朗的恩情她这辈子也还不完。
她不会离开他。
“这几年,我总觉得像做梦一样,生怕梦醒一睁眼你不见了。玄章他惊才绝艳,我无法和他相较。”裴玄朗低声,言语间有几分可怜:“我身子骨也不好,若非当初出了那样的事,你或许早便是他的妻子了……”
他眸底泛起不甘和恨意,很快便隐入黯淡的目光之中。
“夫君。”谢怀珠抬头打断他的话,软语宽慰道:“如今你我一体,旁人再好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你别胡思乱想了。”
无论裴玄章怎么纠缠报复,她都不会离开裴玄朗的。除非……裴玄朗不要她。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裴玄章要是再这般蛮缠下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怀珠,你真是这样想的?”裴玄朗眼眸亮了,欢喜地注视着她。
“自然。”谢怀珠朝他笑了笑。
裴玄朗再次将她拥进玄中。
夫妇二人回到家中,用了晚饭。
翡翠冰了葡萄在冰盆里。两人沐浴过后靠在软榻上吃着葡萄说话。
“收成的账目我都盘好给娘送过去了,你不用再算。”裴玄朗疼惜地望了她一眼:“只是前些日子去庄子上辛苦你了。”
“没事。”谢怀珠看他:“我爹娘那里,有消息来吗?”
“岳父他们平安抵达之后,我已经安排人上下打点了,若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说。”
裴玄朗回道。
“好。”谢怀珠抿了抿唇还是难以安心,忧虑道:“家里下人四散而逃,到如今也没能寻到一个有用的人。”
给爹翻案不知要等到何时。
“只要人还活着,总能找到的,别太忧心了。”裴玄朗宽慰了她一阵,牵起她:“早些歇息吧。”
谢怀珠随着他起身。
夫妇二人正要回房去,琥珀忽然进来行礼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