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他低头凑上前,离她极近,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谢怀珠无处闪躲,浑身紧绷着贴在门上,额头出了密密一层汗。耳中听到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裴玄章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锁骨,却在下一刻落到她脸上,略微粗糙的掌心贴着她额头抹去她额头的汗水,再次替她拭去泪珠。
温热的指腹处薄茧一点点蹭过肌肤,惹得谢怀珠抑制不住颤抖。
“不是说好‘此生不渝’么?”
裴玄章忽然怒了,眼中泛起滔天怒。大掌握住她脖颈。纤细的脖颈脆弱到仿佛稍用力便会折断。
谢怀珠几乎透不过气,泪眼朦胧地看他。是的,从前他们曾许下海誓山盟,却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她断断续续求他:“你别这样了好不好……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往事不可追。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偿还你……我对不起你,也没有脸面求你原谅,我只想我们都好好地,求你朝前看吧……”
她已经嫁人了,还做了他的嫂嫂,今生今世他们都不再有可能。
然而,任凭她哭泣哀求,裴玄章仍是一言不发,也不知听进去她的话没有。她哭得不能自已,仰起脸泪眼迷蒙地看他。鸦青长睫湿透了,柔嫩的唇瓣饱满红润,像一枝沾着清露玉兰,我见犹怜之态更叫人生采撷之心。
“怎么不能偿还?”
裴玄章盯着她
泛着珠色的红润唇瓣嗓音嘶哑,呼吸也粗重起来。握着她脖颈的手往跟前一带,两人便无限贴近。狭长的眸中暗色犹如潮涌翻滚,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谢怀珠心剧烈地跳动,下意识后仰避开他:“别……”
他们曾那样要好过,她自然清楚他想做什么。
裴玄章似乎被她的反应激怒了,眸底泛起点点猩红。双手牢牢锁住她纤细的脖颈,不许她再躲。
谢怀珠呼吸急促起来,两只手隔在他胸膛处,却也不起什么作用。她察觉自己的颈脉剧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撞在他的掌心上。
裴玄章大拇指落在她唇瓣上用力蹭过,本就红润的唇瓣更是娇艳欲滴。他低头抵着她额头,喉结上下滚动。
谢怀珠僵在那处,唇瓣上传来微痛和酥痒使她整个人都麻了,心跳如擂鼓一般。眼前那张矜贵清绝的脸逐渐放大,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她无法抗拒,唇瓣半触不触之间带起点点酥麻让她心悸,紧张窒息仿佛要昏厥。
千钧一发之际,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裴玄章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眉头紧皱,手里依然禁锢着她没有松手。
谢怀珠则如闻仙音,小口喘息着怕生被外面的人听到。
“主子。”石青在外头禀报:“裴主事快找到这边来了。”
谢怀珠闻言心中一慌,脸色一时都变了。裴玄朗寻来了?要是叫裴玄朗看到这般情景……她顾不上多想,大力挣扎想摆脱裴玄章的掌控。
裴玄章面色骤然一沉,大手捏住她下巴,不再给她任何退让的机会,低头吻在她锁骨处。
滚烫的唇落下来吮住那一块被他蹭红的皮肉,温柔地舔舐仿佛是对方才粗暴擦拭的弥补。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脖颈上,她脑子空白了一下,战战兢兢险些失声尖叫……裴玄朗就要寻来了,裴玄章他怎么敢!
她死死咬住唇。锁骨处传来的酥麻令她浑身战栗,无力的挣扎更像欲拒还迎,若不是那只铁臂一直箍着她腰身,她几乎要软倒在地。
时间漫长到好像静止了。
裴玄章抬起头来,望向自己方才忙碌的成果。雪白锁骨处几点红痕鲜明如红豆,早遮盖住了原先的痕迹。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乎甚是满意。
谢怀珠靠在门上悲愤地望着他。
裴玄朗若是发现了这些痕迹会如何,她不敢细思量。想到他那样好,她却……当真羞惭难当。
裴玄章就是想这样报复她吧。让这些痕迹被裴玄朗察觉,让他们夫妻分崩离析,用以报复她当年的背弃。
“主子?”石青又敲了敲门。
“遮好了,被表哥瞧见就不好了。”
裴玄章嗓音清润,这一瞬仿佛变回了三年前那个舒朗磊落的少年郎。他十分好心地替她拢好衣领,又整理了发髻,像是真心在为她着想。
谢怀珠心有余悸,警惕地看着他。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若真是关心她,便不该强行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怎么?得了滋味舍不得走?”
裴玄章轻抚她面颊,贴到她耳畔轻啄。
谢怀珠羞恼不已,顾不得害怕抬手便要挠他。已经冒犯她了,还要这样羞辱她,他怎么这样恬不知耻?
裴玄章握住她纤纤玉指摩挲,偏头看她:“表嫂若是不在意表哥的看法,我更不在意……”
谢怀珠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挣脱他的手转身拉开门。
这一回裴玄章不曾拦着她,理了理衣摆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夺门而出。
石青让到一旁看着谢怀珠掩面跑出门去,回头看自家主子:“谢姑娘哭了?您……”
他想问“您把谢姑娘如何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不是他该过问的,问了估计也只会换来主子一记眼刀。
裴玄章瞥了他一眼。
石青赶忙低下头,转过话头道:“属下是想问您,那两位姑娘的尸身要如何处置?”
主子昨儿个给的药粉,他给谢姑娘的两个妹妹吃下去了。那药粉好生奇怪,那两个姑娘昨夜一直好好的,睡得还挺香。直到今天早上手下的人才来告知,说那两个姑娘没了气息。
“放着。”裴玄章利落地回了两个字。
“放着?”石青讶然,又担心道:“这么热的天会不会……而且容易被裴玄朗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