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记得你是有参加过一次采访的,好像是什么大会?是谁说服你去的,不会也是李副总吧?”
台上的人演讲结束了,灯光亮起来,海浪般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盖过了林沉的回应。
“那次是我自己想去的。”他说。
丛嘉靠近了一些,大声说:“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没事。”
“继续听吧。”
美院的校庆办得很大,礼堂的活动结束后,来宾可以接着选择去处。
丛嘉选择去看画展。
美院占地面积大,展览中心离礼堂挺远,学校给来宾准备了接驳车。
丛嘉和林沉上车晚,连着的空座只剩下第一排了。
这位置有些尴尬,会和每一个上车的人打照面,但丛嘉不是什么认生的人。
有前几届的前辈,也有同届的朋友,上车看到丛嘉都笑着打招呼。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林沉格外的粘人?
丛嘉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有些迟钝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怎么啦?”
还未等到林沉的回答,有个学长上了车。
丛嘉之前和他有过一些交集,知道他不爱说话,便只是和他笑着点点头。
这学长是出了名的帅气,身材好,肩宽腿长,衣架子似的,上学的时候就被好几家模特公司争抢,他话很少,冷冷酷酷的站在那儿,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人的味道。
“很久不见了。”他没笑,只是也对丛嘉点头。
车里已经很满了,他一边手扶着丛嘉的靠椅,站在原地找位置。
“向原,你就坐在嘉嘉旁边呗,后边没位置了。”坐在丛嘉后面的学姐说。
“嗯。”
确实没什么位置了,只剩下隔着一条过道的那个座位。
向原坐下来,一双长腿无处安放,抵着前面的栏杆。
他坐了会儿,又面无表情从包里取出烟,也没抽,只是用食指夹着,一副疏懒倦怠的模样。
丛嘉感到抓着自己的那双手越来越紧,他手心的汗热热的,盖在自己的手背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感。
丛嘉动了动手,林沉便很快侧过头看她。
正午时分,阳光酷烈。
林沉的头微低,和她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你的手出了好多汗。”丛嘉说。
林沉摊开手心,手指也随之蜷了蜷。
车里有人说话,不算安静,旁边响起几声清脆的响。
一双手横过来。
“要吗?”他的手指冷白修长,轻搭在青色的塑料口香糖罐上,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丛嘉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位一向寡言的学长会主动和自己讲话,反应了几秒,才摊开手心:“谢谢。”
他甩了甩罐子,跳出几颗白色的糖粒。
丛嘉收回手,递给林沉:“吃几颗?”
林沉看着丛嘉的手心,过了几秒,才说:“我手出汗了。”
丛嘉便挑了两粒喂到他嘴边:“喏,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张开嘴,视线却没有离开丛嘉,少有的、直勾勾的,带着某种丛嘉难以察觉的意味。
丛嘉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压低声音:“不许!在车上这么看我。”
林沉拉下她的手,不再看了,但直到下车,也没有松开。
展览馆很快就到了,坐在前面的人先下车,向原恰好站在他们前面。
到车门时,他转头看了丛嘉一眼。
丛嘉觉得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又对他笑笑。
画展办得很新颖,大学生的作品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新意。
丛嘉逛了一圈,考虑到林沉大概对这些不感兴趣,她说:“要不我们去一楼的咖啡厅坐坐,等他们看完了,再一起坐车回去。”
“你还想看吗?”林沉说:“我可以陪你。”
“算啦。”丛嘉笑着说:“看一遍就够了,刚好走的也有些累了,我要坐一坐。”
一楼的咖啡厅人挺多的,需要排队点单,林沉让丛嘉坐到位置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