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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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纪云定?正看着?蔓延到手腕的黑气,皱了皱眉头。
不够,远远不够。
纪云定?环视四周,鱼已经不见了,蜗牛也消失了,树里?的蛀虫没了声?息,叶片间偶尔长?出的苹果干瘪落地,融入了泥土。
这里?的瀑布后面是岩壁,没有鸟巢藏匿着?。纪云定?又蹲回了瀑布边,思索着?到底还有哪里?是无序的。
向内。
没有思路的时候,纪云定?习惯向前倒退两步,再?往后看看能不能走到另一个角度里?。
“正确的选择……分成了三句话呢。”
纪云定?看着?水滴溅落在河畔,思考着?。
做出正确的选择;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在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时,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
客观的,主?观的,程序正义,结果主?义,唯物唯心?等?……思考角度的变化,所谓“正确”的判定?也会天差地别。
在之前,纪云定?成功用“正确”说服过活尸,但……
“这个正确,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正确啊。”
纪云定?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流,低声?念叨着?——这里?已经没有鱼了。
烦死了,这个逼着?实用主?义者思考哲学的世界。
纪云定?揉了揉太阳穴,站起了身,准备继续走动。她实在不喜欢待在原地,总觉得要?手头有点什?么?事才安心?。
突然,纪云定?听到了什?么?声?音,离得很近,一下一下的,跟着?她移动着?。
她回头,看见了那具和她交流过的活尸已经从她背后走到了不够安全的距离,立刻后撤了两步。
纪云定?叹了口气——没有脚步声?的东西,真麻烦。
“你为什?么?,总是上蹿下跳的呢?”
它看着?纪云定?,主?动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疑惑,
“你在做什?么??”
纪云定?的视线移动到它的左侧胸膛,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侧耳倾听。
某个器官黏连着?血管,在它的身体中一下一下地挣扎地跳着?,因为它的运动而略微有些无序。纪云定?确信,之前活尸们靠近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声?音的。
一旦和他人产生交互,事情就总是会变得很麻烦,就连自己也会变得很麻烦。看样子,它们也是这样。
“不是吧……这个内部也算吗?”
纪云定?揉了揉耳朵,看着?它,感觉头更疼了。仿佛刚才思考的问题回旋镖一样打?在了她身上。
如果纪云定?可以杀了鱼,有什?么?理由不让它变回原来的行尸走肉呢?
伪善的正确,带着?人类的傲慢和偏见,对t?人形生物进行更高程度的同情。又或者,只是对和自己相像的人会产生共情。
好在,纪云定?不是会纠结这种问题的人,她只是对活尸挥了挥手,退后了几步。
“我在清理这边的负极能量,你稍微离我远点。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正确’的吧。”
纪云定?对这种问题根本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地做着?善良或者残忍的事情。毕竟,她的尺度是她绝对的自我,其他任何标准都只能靠边站。
它看着?纪云定?,语气依然很平淡,只是依稀能听出一点惶急。
“我刚才,摘了一片叶子。”
“你说什?么??”
纪云定?回头,愣神看着?它。随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依稀能看见它的样貌了。
它好像不那么?美了,至少不是那种概念意义上的“美”灌进脑子里?的程度,但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上长?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云定?忍不住问道。而它把树叶递给纪云定?,有些无措,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可以摘下一片树叶,然后就做了。”
纪云定?看着?摘下来的树叶,从叶柄看去,却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蛀虫,正在啃噬着?树叶。因为此地正极能量极多,所以树叶尚且供养着?这些虫豸,依然保持青绿的面貌。
那些黑色的小点在纪云定?的注视下,继续啃咬着?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