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随后纪留行低下头,笑了一下。不知为?何,纪云定觉得这个笑似乎看起来更陌生了,像是?一种从前从来没有出现在纪留行身上过?的矛盾情?绪。
像是?放下了心?,却又带着某种不甘心?的情?绪。
“真?的不记得了啊,那我挑些重?要的说吧。”
纪留行想了想,
“首先,不要暴露黑誓术士和两极能量的事情?,这个是?最重?要的。
其次,我会在一个月后最后一次开启异位面?通道,把那边的人都接回来。到时候大?概会……转变成怪异,你说过?想试着来打败我。
没了。”
“没了?”
“对,没了。其他的都不太重?要,只是?一些闲聊而?已。”
纪留行点了点头,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用温和的笑意缓和了天生比较锐利的上挑眼,
“非要再说一件事的话,一组以组员的个人意愿为?先。所以,就算你才是?天命所归的救世主,如果你不想做,我认为?你也没有什?么错。”
纪云定隐约感觉到好像不止于此,但她不记得了。而?想起最后两块墓碑上看到的某些片段,纪云定叹了口气。
“对了组长,要是?你不做调查员的话,去做销售吧。”
就算不看脸,感觉凭话术也能当销冠。而?对于纪云定跳跃的话题和思维,纪留行已经很习惯了,毫不犹豫地跟着接话。
“不了吧,其实和陌生人打交道还挺累的。如果要选一个想做的普通职业……你觉得我会适合做医生吗?”
“医生要读五年本科,出来之后还要在医院熬资历,外科医生的话随时还有急诊。作为?普通人来说,很辛苦的。”
“不是?随便说说来着吗?话题变得太现实了吧,别这样啊。”
纪留行有些好笑地说着,随后在纪云定离开后,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样会让我真?的开始仔细想象的。”
总之,纪留行想安安静静地死掉,但是?通知下发到一组后,大?家效率很高,第二天搞好了排班调整,第三天就用罢工威胁把纪留行绑架去聚会了。
说是?聚会,只是?刻意避开了核心?问题的送别会罢了。虽说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提前一个月明确知道死期这种情?况,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纪云定不小心?发了会呆,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坐了一个小时没动弹了——时间感知的错乱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消除的,不过?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好在,一组的聚会本来就随意,没有说必须刻意围着谁转的规矩。哪怕是?纪留行的送别会,大?家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多稍微多跟他聊些有的没的,说两句话。
再多了的话,这边的人适应不了很肉麻的氛围。只是?死而?已,只是?再也见不到面?而?已,早就习惯了。
“云定,来喝酒吗?”
郑诺招了招手,把纪云定喊了过?来,
“不过?今天大?部分都是?软饮料,或者低度数甜酒鸡尾酒之类的。组长说省得有人喝醉了麻烦。”
纪云定点了点头,靠了过?去,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继续发呆想问题。
利维坦那边好像有了些新的动静。据说有了什?么新的研究成果,明天行政对接处要和她谈话。
大?陆东极那边的雪依然没化,这场不正常的暴雪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了。那边传来消息说,好像这场雪并不正常,是?受到了怪谈的影响。
但那边暂时拒绝了其他国家的介入,并称这是?主权问题。目前情?况扑朔迷离,国际上正在进行紧张的谈判。
怪异的研究能够推动科技发展和医学进步,这就导致各国在怪异问题上事实上存在复杂的利益纠葛。
当然,这就不是?纪云定管得明白的事情?了。事实上,研究组所有人都管不明白这些破事,只能是?国际上谈判吵得凶了,大?家一起被国家拉去撑撑场子?。
纪云定想得有些没有头绪,一抬头,却看见纪留行走了过?来。
“组长,怎么了?”
“那边在喝t?酒,我来躲一会。”
纪留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调查员中,因为?压力?而?抽烟喝酒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不影响工作,原则上各组组长都不会管。
不过?,强硬劝酒是?被绝对禁止的。或者说,任何可能给调查员造成多余压力?的行为?,都会在制度上有所约束。
纪云定曾经也对着这份制度吐槽过?,说照着这个标准约束各个单位的话,社会问题能少一半,但郑诺说不是?制度的问题,而?是?执行力?度的问题。
第一梯队重?点项目不是?说说而?已,涉及调查员的犯罪和违纪都会从严从重?处理,最大?限度保证调查员免受除工作外的任何问题困扰。
“老大?,你和小孩一桌啊。”
纪长生有些好笑地说道,而?纪云定看了过?去,歪了歪头,
“前辈,要和我比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