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送他离开这里。”
莱茵听到海曼说出这话,瞳孔一缩。
即使他对海曼是有一些信任的,但是这都让他会不自觉的害怕,他们的逃跑计划是能够这么随便说出口的吗?
“你不可能成功。”荷官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海曼看着他,声音很轻,仿佛只是自腹腔发出的气声,“我想要送他离开。”
就如同当初的你送我离开一般。
我只是想要这么做罢了。
我不知道你这十年来发生了些什么,也没用资格来劝你回归正途。
如果还能当人的话,又会有谁想要当一条狗呢。
海曼的视线灼灼的看着对方,然而荷官只是轻笑着和他对视,他缓慢的摇了摇头,“我说过,当年救过你的人早就已经死掉了。”
他的声音温和,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然而后知后觉的莱茵这才仿佛把他们刚才反复提起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海曼,是大海的王。”
海曼仰起头来看着荷官,目光依旧。
而荷官脸上的笑容则是出现了一丝裂隙,他笑不出来了,反而目光凝重的看着海曼,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在开玩笑。
然而并没有,他只从那张脸上看出了认真。
半晌,荷官长长的叹息一声。
他脱掉了自己那红色的外套,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柄削水果的小刀。
“在你们被拍卖之前的三个小时里,不会有人过来。”
荷官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呢?没有人知道,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亦或者更久。
他在十年前放跑了海曼这些人之后又遭遇了什么,他是如何从商品变成了展示商品的存在,没有人知道。
但起码,没有人会怀疑现在的他。
在这里的人看来,荷官早就是被调教好的狗罢了。
乖顺,听从命令。
但是或许,在他那早已被碾的粉碎的卑微灵魂之中,依旧可以窥探到少许的光亮碎片。
毕竟,他曾经也是闪闪发光的人。
或许曾经真的也是救助他人,破灭危险的英雄也说不定。
在荷官脱下衣服,整理袖口的时候,莱茵看到,在对方的手腕上有着一圈又一圈的魔法纹路。
那些似乎都是各种禁制。
甚至就连他的领口也带着一个项圈,那似乎也是某种能够注射药剂的东西。
“不要看了,你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也会变成这样。”海曼的语气很淡,他目送着对方离开了这不大的房间。
在这里连死亡都是一种无法自己选择的事情。
“我当初逃走,可是一边赚钱,一边剜掉了那纹着魔法的肉。”海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告诫,“那个时候,他们不曾留下灵魂烙印之类,因为那不划算,但现在……你我一看就是能够卖出好价钱的,那可不是砍掉手脚就能获得自由的事情了。”
一边和莱茵这么说着,海曼的手拿起了荷官递过来的那柄小刀。
小刀是真的很小,不过巴掌大,别说杀人了,就连自杀割喉都有些困难。
刀尖朝着自己,海曼对准了小腿的一个位置,直直的刺了进去。
剜开血肉,海曼从中找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石子。
这就是他之前说的,定位石。
这东西莱茵以前也有,只不过他都是带着高防高攻的魔法道具,并在其中刻印上了那些辅助定位的东西,现在那些全都被抢走,他根本没办法求救。
“你到时候穿着这件衣服,虽然没什么效果,但说不定能瞒一下或者虚晃一枪。”海曼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他抬手将最开始荷官给他的药剂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么说着,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手中那截小刀。
莱茵还想要问些什么,但看到海曼这幅模样,突然就懂了什么。
这衣服,是给他做逃跑时使用的。
不管是他穿着跑,还是他对这衣服使用替身魔法都可以。
而刀,则是希望对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