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就走在两?个人的后?面,卫何没有搭理这个多出来的小尾巴。
不过苏鹤怎么看怎么奇怪,像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刻意冒出来,黏上自己的一样。
不只?是走在前面的卫何对?苏鹤生疑,苏鹤也对?卫何生疑。
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还爱捉弄人的疯子,另一个银发紫眸,一看就是怪物的高中女生。
这样的组合,要是放在以?前,苏鹤打?死都?不会相信这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连镜泉都?敢入。
只?不过可?怜了她自己,若非队长叮嘱她跟在卫何的身边,她才不愿意和疯子共处!
尽管队长事先并未告诉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保护卫何的安全,似乎这件事涉及到了核心?机密,但?以?队长的性格,如果?不是这个人对?他而言极为?重要,他断然是不能下达这样的指令的。
苏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自己面前的人停下了都?没察觉,直直撞上了卫如生的背。
这一撞,如同从梦境被拉回现实,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巨大的湖泊面前。
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一样,平滑、清澈见底,又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天空的所有颜色。
周围的植物野蛮生长,它?们不受约束地伸展着?枝叶,大多低矮匍匐,紧贴水面。
就好像这一块儿湖泊是校园的眼睛,而其余剩下的植被,则成为?了“眼睛”周围,那茂密的睫毛。
相较于周围的明亮与生机,湖畔的环境莫名地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使得这片水域更?添了几分诡谲莫测。
平静的湖面下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正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个踏入它?领域的人,随时准备在不经意间将所有人拖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四周静悄悄的,簌簌而过的风声是这里?唯一的噪音。
“镜泉……”苏鹤默念道,“怪不得要我把尸体缝好。”
但?是她的职责是保护好这名女子的安危,所以?,她断然是不能让卫何自己一个人孤身去冒险的。
于是她抓住卫何的手,假装害怕地问道:“喂,你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卫何瞥了她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我……”
苏鹤的话被梗在喉间,卫何这种说话能把人噎死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卫何并没有管苏鹤为?什么要跟来,她与卫如生平静地依着?湖岸边的坡,缓缓走近湖面。
苏鹤见状,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能紧跟其后?也跟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镜泉很容易死人的?”她似乎有什么想对?卫何说的,但?是碍于某种原因,又咽了下去,换了一个说法,“你不是说了要保护我的吗?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要出尔反尔吗?”
“哦,所以?呢?”
卫何没有理会,连头都?没抬,只?管指挥卫如生把尸体送上湖面。
镜泉名不虚传,的确极为?诡异。
奇迹般地,尸体触碰湖面的瞬间,并没有激起任何水花或涟漪,只?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托起,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与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
尸体进入湖面,照理来说,应该会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但?是在镜泉上,尸体进入,仿佛只?是放到了一面透明的玻璃上。
“镜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进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苏鹤还在极力劝说着?卫何。
但?卫何嫌她聒噪,抬手捂住耳朵,“你好吵。”
她看着?苏鹤的眼睛,盯得苏鹤有些瘆得慌,“你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话的语言,做事的风格,都?很像我认识的某个爱多管闲事的混蛋。”
“爱多管闲事的混蛋?”
苏鹤默念了最后?几个字,她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是在说队长呢?
想到这里?,苏鹤心?里?一惊。
难不成她认出自己的身份了?
其实,苏鹤的伪装可?以?说得上是漏洞百出,但?是庄止礼这段时间阴魂不散的,卫何早都?习惯了,只?要苏鹤不插手自己要做的事情,她暂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个眼线留在自己身边。
毕竟之后?,她很大概率还要压榨苏鹤缝制尸体。
苏鹤自从接到这个任务,提心?吊胆的时间不少。
趁苏鹤不注意,卫何径直跳了下去,“别!”苏鹤回过神,赶紧伸手阻拦。
但?是手指堪堪划过卫何的衣物,她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感到指尖轻轻掠过卫何衣袂的边缘,那抹温热转瞬即逝,仿佛连带着?她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当活人进入时,终于打?破了镜泉表面长久以?来的平静。
水面轻轻摇曳,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缓缓向四周扩散,直至与岸边融为?一体。
只?有活人进去的时候,镜泉才是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