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手指微微动着,仿佛是听得见。
我赶忙去捂住奶奶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见。
可我透明的手堵不住奶奶的耳朵,也止不住妈妈的谩骂。
“那个晦气东西死的时候,你就要为她找肇事者报仇,现在快死了又来麻烦我们!”
闻言,我身体一阵摇晃。
妈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奶奶……”我喃喃唤着,泪流满面。
“霜丫头。”奶奶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嗓音沙哑而又透着沧桑。
我心下一动,连忙贴过去。
妈妈站在那里,清晰听见了奶奶在喊什么。
她啐了一下,越发生气:“你这么想那个祸害,就和她一起去死!别折磨我们!”
妈妈恶狠狠瞪了奶奶一眼,随即转头便离开了病房。
我想留住妈妈,却无能为力。
奶奶唤了我一声后,又沉沉阖上了眼。
若不是心电图的起伏处于正常范围,我很担心奶奶直接一睡不醒。
我靠在奶奶身边,生怕她会离我而去。
夜幕降临。
奶奶也转危为安,醒了过来。
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身白色衬衣的沈知言,捧着一束康乃馨花束走了进来。
“知言。”看到他,我鼻头骤然一酸。
以前在家里受了委屈,只要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哭。
也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做我自己。
刚醒来的奶奶看着进来的沈知言,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你来了。”
沈知言将康乃馨放在病床柜上,随即坐在一旁。
“奶奶现在好些了吗?”
奶奶点着头:“老婆子半截身子入黄土,好与不好,该断气还是得断。”
沈知言微微拧眉:“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奶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不知是想到什么,从兜里将一张照片小心轻柔地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