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边的东西挪到对方面前后,起身去拿小镜子,没有发现琴酒眼中晦暗不明的神情。
灵魂互换让他们各自的底线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身体、车子、小弟、组织……这些本该没有相叶佑禾的地方处处充满了他的痕迹。
暂时无法换回来的期间,按这具身体脆弱程度,要被迫让相叶佑禾照顾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琴酒觉得很棘手。
相叶佑禾很快回来,把小镜子放在他面前。
琴酒拉开衣领,大片的乌紫色痕迹看起来狰狞又可怖,但拥有者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漠地盯着伤口开始处理。
“你的身体怎麽回事?”
“嗯?”相叶佑禾稍微反应了一下,才理解他指的是什麽,于是含糊不清地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他只记得被从一个充斥着药水和穿着白大褂人的地方带出,曾经以为是医院,但后来是想,大概是实验室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太年幼,曾经的记忆有些模糊,像是被一层浓雾覆盖住,到现在都看不清里面藏了什麽。
从实验室出来后,他被带到了港口黑手党,成为了那个老头子手中趁手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自然只有被任意使用的份,不眠不休的连轴转也给他带来了难以避免的损伤,更何况后来还直面了擂钵街的那场爆炸。
相叶佑禾虽不是眦睚必报之人,但也没有豁达到能容忍别人任意伤害自己。
或许正因为那场爆炸让实验室灰飞烟灭,他才没从大脑里感知到名为恨意的情绪。
至于港黑,他曾经给了那只老狐狸森鸥外什麽?
一团迷雾,想不起来了,估计又是别人的把柄吧。
横滨怎麽样,他并不在意,他已经从那个野犬收容地出来了,在米花町拥有家庭,有了目标,这样就很好。
总之,小时候没把身体养好,长大就更加困难了。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多精力和金钱。
反正也不影响活着,就这麽过呗。
琴酒瞥了眼相叶佑禾,从表面看不出什麽,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心情不佳。
也算进步,好歹能控制住表情。
“之后我会安排医生来对这具身体做详细的检查。”短时期还好,琴酒实在难以忍受长期使用一副菜鸡身体。
如果不是不想引起组织关注,他直接去研究所让人把这具身体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相叶佑禾拒绝:“不用麻烦了,我有定期去医院体检。”
琴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相叶佑禾读懂了里面的意思。
‘你这麽穷找的医生肯定也是废物。’
相叶佑禾怒了:“虽然确实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生,但也没有那麽差好不好!”
琴酒懒得和他争执,身体由他控制,他想怎麽使用就怎麽使用。
至少,他要让这具身体不会随便着点凉就发烧、战斗时三个来回就头晕目眩。
好歹要有能暂时应对危险的体力,碰到特殊情况他才能不至于处于被动状态。
相处到现在,相叶佑禾大概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件事情怎麽阻止都没用。
也行,反正受益的是他。
相叶佑禾提条件道:“可以,不过检查的结果、你吃的所有药以及食物都要给我看一遍。”
接受范围内的要求,琴酒没有拒绝。
上完药,他将绷带缠好。
短短几天内,这具身体的脖颈经历了四次锁喉,每一次都用上了要人命的力道。
脖颈上的伤痕面积实在太大,都缠上绷带整个脖子都要被束缚住,太过显眼,也没必要。
琴酒只在破皮的地方缠了几圈,随后剪断打结。
他抬眸,看向一旁捣鼓手机的人:“明天开始学习怎麽最大程度还原我。”
换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谁也不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麽、见什麽人,他们必须要做好准备,不露出一点破绽。
“okok。”相叶佑禾完全没问题,或者说迫不及待更为贴切。
毕竟他这边的麻烦人物也不少,他也想能快点开始,让琴酒好好还原他!
时间不早了,该谈的事谈完了,两人洗漱完后,便带着各自的烦恼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相叶佑禾先起来。没办法,杀手的生物钟就是这样的。
两眼一睁,打开门就对上双手抱胸的琴酒。
他瞥了眼时间,六点整。
“还可以,不算晚。”
相叶佑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