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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2页)

“放开我!放开我!”

春禾去厨房帮她做吃食了,门外是孟澜的人守着,听见莺儿的声音,群玉怕她有什么急事,也就放了话让人进来了。

莺儿终于见到表姑娘,眼中噙泪,一脸忿忿,“今日我们郎君头七,表姑娘若有良知,便不该洞房花烛,行敦伦之实。”

听到这话,群玉手里的那块栗子糕掉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你说什么?表哥他怎么了?”

彤管拽着她就要往外走,“你胡说什么,少夫人和谢郎君有什么事,又不是他的未亡人,需要守什么节,来人,把她拖下去掌嘴!”

下一息,只见春禾白着脸跑过来,“娘子,娘子,出大事了,我听厨房的人说……”

话未说完,冷不丁瞧见这番场面,春禾适时收声,惊诧问道:“拉拉扯扯的这是做什么?”

群玉别开脸,不让人瞧见自己的眼泪,稳住身形向她问话,“厨房的人说什么了?”

“何用和罗应都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了,谢郎君死在灵州,这会和他相关之人都要清算。”

一时间群玉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喉咙间涌上一股恶心,扶着胸口干呕得厉害。

第34章嫁给孟澜后,怀了谢望的……

忽然听到谢望的死讯,群玉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她甚至怀疑这是谢望的新把戏,就是为了让她愧疚,让她寝食难安。

群玉稳住心神,尽量克制住颤抖的声音,“莺儿,你实话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被彤管摁住的莺儿笑得一脸轻蔑,“你若是不信,随便问一个府上下人就知。”

灵州与盛京相隔甚远,她又说人尽皆知?

群玉皱了皱眉,正色问向彤管,“此事是真的?你也知道。”

消息是今早传至孟家的,说是圣人昨日夜里就得知谢望的死讯了。

原想着今日是孟家大喜的日子,这件事不好报给孟家大老爷,可他到底是谢望义父,圣上是知晓他一直将谢望当做英年早逝的长子对待的,到底是让身边的曹大伴过来禀报了。

见圣上派了曹大伴过来,孟家还以为因着二郎婚事,圣上特意派曹大伴过来打点,故而孟家上下都好奇着曹大伴的来意。

曹大伴特意去了大老爷的书房和他说的,将人送走后,大老爷换去喜庆的礼服,换了身素衣,又说今日婚仪他就不出面了。

也不曾给个交代,老夫人知晓后自然是动了怒,众目睽睽之下,拄着龙头拐杖重重敲了两下,“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为何不去。你是二郎父亲,又是一家之主,这样的场合你不出现,只怕会让人以为我们孟家毫无规矩。”

大老爷佝偻着背,负手而立,过了许久才开口,“曹大伴过来报丧,说是观远出事了。”

此话一出,老夫人身形也跟着颤了颤,只是与大老爷的悲痛欲绝到底有所不同,老夫人率先想到的是,谢望没了,从前他得罪的那些人,定然是要打击报复。

他与孟家的关系,先前外人不知晓倒也还好,如今人尽皆知,他谢望是孟家义子。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声音淡漠,“弄玉堂的那些人不能留了。”

这大喜之日也不好见血,老夫人的意思是将人撵出去就是,管家领命下去后寻二夫人拿个主意,毕竟如今是她掌家,捏着府上下人的身契。

谁知却叫大夫人听到了,将此事揽了下来,以泄当日被人捉去武德司之恨。

若非谢望多管闲事,二郎今日娶的就是她崔家贵女。

她照旧还是风光无限的孟家大夫人,而不是一直被关在寒霜院里,甚至今日能够出来观礼,还是因为孟家要脸,大老爷即便再怎么厌弃她,也必须配合着做足表面功夫。

二夫人见她幽愤难平,料定大夫人定要向弄玉堂的下人发难。

她巴不得大夫人丧失理智,将动静闹得大些才好。

左右也不是她的四郎成亲,犯些忌讳也无妨。

弄玉堂里,也有不少像茯苓这样由管家拨过去伺候的婢女,大夫人迫不及待地让人请来人牙子,说是卖到盛京城中下九流的窑子里恐怕被家人赎了回去,最好是卖得远远的,当个军妓、船娘。

罗应不肯,拦着大夫人的粗使婆子,说是若大夫人敢将她们卖出去,今日就血溅二郎的婚宴。

想着二郎如今与她渐行渐远,大夫人到底还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可婢女们动不得,打骂坏了还影响卖个好价钱,大夫人将这笔账全都算在罗应身上,让侍卫将他摁住行脊仗。

何用只是谢望的人,并不受孟家管束,见罗应一根筋,居然真的肯受罚,这脊仗寻常男子一二十仗都受不住的,身子骨不结实的当场打死的也不在少数。

可罗应是孟家的家生子,他的爹娘妹妹还在孟家当差,若是他不肯既不是要祸及家人。

见劝不动他,何用也很是讲义气,非要代替罗应受刑,毕竟他常年习武,顶多也就受伤养一阵子,不会叫罗应白白葬送一条性命。

大夫人认出他来,想起那日就是何用将她关进了司狱,既然他要逞强,那就一起清算。

她到底还是个妇道人家,又要去观礼,也就看了一会便嫌弃血味重,拿帕子捂着鼻子走了,只留了身边心腹和管家观刑。

后来听人回禀说是二人受不住,已经死了,她心生恶寒,想着怎么这般不中用,吩咐人赶紧料理干净。

且不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厨房里的罗管事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去瞧,只看到弄玉堂里好大两滩血迹,差点当场背过气。

刘管家怕事情闹大了,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住,消息却已经传扬了出去。

群玉强压着心头的不适,说什么也要去弄玉堂看个明白。

可如今府上这么多宾客,彤管怕她出去闹事,忙不迭让人请二郎来。

少顷,孟澜脚步虚浮,在一片“这是怕新妇等不及了要去圆房了”的调笑声中装醉仓促离席。

他酒量不好,怕耽搁了正事,孟澜喝的酒水都让掺了水的,故而眼里尽是清明。

回到飞白居后,见群玉红着眼,显然是哭过的模样,遽然间就慌了神。

“皎皎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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