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妹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看你。”
随着孟澜前脚出门,群玉示意春禾过来,“怎么回事?何用怎么在这?”
“奴婢方才问他,说是谢郎君的意思,原本是怕孟四郎还会对娘子有所行动,可谁知……”说着说着群玉有些哽咽,这些时日娘子实在是吃了太多苦头。
群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且问你,他方才走的时候有和你交代什么?”
春禾咬着唇,有些不安,“他说向娘子告罪,郎君那出事了,他急着先走了。”
果真是他,群玉心下一沉,就要起身,“去替我拿身出门的衣裳来。”
“这个时辰了,娘子还要出去?”春禾站着没动,有心想拦她。
群玉神色认真,说出的话不容反驳,“你方才听见鸣镝声了吗?定是谢望出事了,多个人多份力。”
她没再坚持,替她拿了身轻便衣裳和披风就要替她更衣。
群玉突然想到什么,“我从水里出来,是谁替我换的衣裳。”
春禾满脸复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五娘子和七娘子在马车上只替您脱下外裙,贴身的衣裳是奴婢帮忙换的。”
即便如此群玉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她们不经意间瞧见了,那她又要如何解释呢?
“娘子先莫要担心了,即便是被人瞧见了,恐怕她们也只会以为是您受的伤。”
春禾这话倒是没错,她皮肤娇嫩,水下情况复杂,被石头撞伤、磨红也未尝不可。
眼下倒是没空再去细想这些,群玉换好衣裙后,拿了火折子就要走。
庄外情况复杂,春禾也要陪着同去,可她担心夜里会耽搁很久,便让春禾躺到她床上去。
免得被人发现她不在卧房,那岂不是穿帮了。
起初春禾还不肯,“娘子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如告诉二郎,让他派人去寻。”
谁知群玉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不可,你当何用为何没有寻求二郎帮忙,不就是因为只要他一出面,我和谢郎君的关系不就瞒不住了吗?”
“何况你莫不是忘了,你家娘子从前可一直都是当做男子长大的,虽说君子六艺学了个囫囵,但是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群玉这番话倒是定了她的心,也就点头应下了。
“那娘子早去早回,跟何用早点汇合将谢郎君带回来,也不必担心孟四郎,他今日养伤闭门不出的,不会来我们院子。”
春禾也是夜里才晓得孟四郎的事,说是昨夜他那处院子不大干净,进来好多鸟兽蛇虫,听说吓得他那个小通房差点晕过去。
而孟四郎也因为躲闪不及受了伤,这会还躺着呢。
旁人不知这其中是谁做的手脚,群玉却是清楚的,那天夜里谢望及时赶来,他受了伤落荒而逃,谢望将她带回院子后,还出去吩咐了何用送了份大礼。
等出了莲庄,群玉隐隐约约瞧见火光,应当就是那里了。
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难不成他们白日就在这片林子里打猎?
只是还没等她打算寻条近路找过去,就发现几位黑衣人和人扭打在一起。
那人身形瞧着像是何用,也不知他能将黑衣人拖到几时。
群玉暗忖片刻,决定换个方向去找。
那些人摆明了就是相对谢望下手的,她贸然过去除了白白浪费一条命也不能做什么。
何况她相信谢望那么聪明。肯定留有后手的,不会被人那么容易找到。
群玉又漫无目的的搜寻了片刻,果然发现了他留下来的记号。
树上都有着划痕,她沿着这道痕迹去找,还真就找到了昏厥在地上的人。
顾不上惊喜,群玉警觉地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什么动静。
群玉贴着他的耳朵,急声喊他,“谢望,谢望,你醒醒,我带你走。”
他后背有伤,腿上也被狼爪划开长长的一道,群玉摸了摸他的额头,脸颊也是烧得滚烫。
她指尖的凉意覆上来,谢望无意识的蹭了蹭,便不再撒手了。
都什么时候了,尽给她添乱,群玉想抽出手却废了好大的力气,都被人紧紧握住。
气恼之下,她低头去咬他,果然受了痛,他的手顿时去摸。
趁他没反应过来,群玉反手就是一抽,手是拿出来了,就是吧……不小心扇了他一巴掌。
眼下也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群玉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扶起来搭在自己肩上。
她方才就瞧见不远处好像有个被藤蔓遮挡的洞口,这会不能拿出火折子去瞧,只好借着月光亮堂能够照路,一鼓作气将人扶过去。
等终于将人带到了洞口,群玉也不敢就这么将人丢进去,万一里面是熊的巢穴,那岂不是自取灭亡。
于是她探身去瞧,屏住呼吸四处去找,还好还好,这处洞穴应当只有猎户来过。
她瞧着有块石头足够大,当石案是绰绰有余的。
等她将谢望扶过去,自己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殊不知谢望凭着本能地伸手去摸,却只碰到她的衣角。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光景,群玉将地上的血迹用树枝拖乱,又故意在林中刻了好多明显的标记,意在扰乱那些人的方向。
做好这一切,她又捡了些木头,这才拨开藤蔓钻了进去。
等她将火点起来,终于想起自己这身披风的用处了,铺在石案上想将谢望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