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门前的胡润,不,确切来说应该是方净善,闻到浓郁的异香,畅快地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成了。”
他栽的草木马上要结果了。
第99章97。劫狱监狱没床没被,江……
监狱没床没被,江羡年靠着洛雪烟睡,极不踏实,总是突然惊醒。
昏暗的环境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她度日如年,对未知的命运感到迷茫与不安。
萧跃安被扣上谋权篡位的帽子,他们四人被牵连,年前就要被处死。
每次醒来,她都能看到江寒栖靠墙看着过道出神,似乎在纠结某件不好处理的难事。
四个人都醒着的时候,江寒栖偶尔会说要越狱。
可他们之中,只有今安在的若水弓没有被没收,手无寸铁,如何能成功?
她问江寒栖,他却说自有办法。
这时洛雪烟总要语重心长地劝他别冲动行事。
两人的目光交接一瞬,心照不宣,仿佛把某个不可说的秘密埋了起来。
冲动?可是越狱是光靠冲动就能成功的事吗?
江羡年不知道江寒栖提出越狱时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好像只要他去做,就一定能成功一样。
“咳咳。”洛雪烟的咳嗽声打断了沉思。
洛雪烟咳醒了,发现江羡年醒着,坐直身体看她:“阿年,又睡不着了?”
她身子弱,扛不住监狱的寒气,一到晚上就咳嗽,声音有些嘶哑。
“嗯。”江羡年点点头,末了跟上一声叹息。
“没事的,我们肯定……”洛雪烟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今安在还在睡觉,她不敢咳出声,捂着嘴转到一边压着喉咙的痒意。
江寒栖听到咳嗽声,站起来,走到洛雪烟面前蹲下,直直看着她:“等不了了。”
江羡年听得云里雾里。等不了什么?
江寒栖要起身。洛雪烟抓住他的衣袖,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那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江寒栖反问。
“你……”洛雪烟看了眼一无所知的江羡年,不好用其他话劝他,干巴巴地来了句,“再等等。”
江寒栖动了用无生妖力越狱的念头,他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
江羡年没准备好接受真相,她也没准备好面对主线崩掉的残局。
江寒栖要是摊牌跟江家决裂,退出除妖小分队,她肯定会被他带走。到时候主线都掺合不了,她拿什么给他改命?
小说里的萧跃安可是当上皇帝的人,她不相信他会命绝于天牢。
江寒栖还想反驳,突然神色一凛,低声道:“有妖。”
同一时间,今安在感知到妖气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的瞬间,若水弓已经在手里了。他看了眼不远处的三人,对上江寒栖戒备的眼神,两人起身,一同走到边上的栏杆前,朝另一边张望。
一声长啸冲进牢房。
极具压迫感的妖气席卷而来。
监管的士卒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下没了声,血气愈发浓郁。
今安在头皮发麻,目不转睛地盯着目所能及的过道那头看。
“那是……”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顶着状似龙头的可怖异面高大身影缓缓出现,眼睛发光,像两堆金色的鬼火,黑色利爪金纹密布,鲜红的血从上面滴下。
“是萧子慕。”洛雪烟接上话。
错不了,这妖气和她去萧子慕府里察觉到的一模一样。
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到烈火焚烧的痛疼。
火焰将伦理纲常烧成了一把灰,灰里埋着杀戮的渴望。
理智磨灭,他只想追求最原始的快乐。
而那快乐的唯一来源就是杀戮。
尖叫、恐惧、鲜血、绝望,个个都是喂养快乐的上好肥料。
黑色利爪张张合合,愉悦地品味着方才没入脆弱肉体带来的快感。
极乐冲昏了头脑。
他不禁大笑起来。
视线掠过独立牢房里惊恐万状的脸,他漫不经心地挑选起下一具磨爪子的身体。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扯得心尖一抖。
恐惧的目光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火顷刻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