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在陈氏的提醒中,已经知道,这位夫人十分青睐赵诚。她从扬州回来后,听了一些消息,老夫人和她说的。
只是她不在家几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终这些人又都散去了。
“那就去吧。不是说高皇后也会来吗?”
陈氏低声说:“是啊,襄阳侯夫人是高皇后的亲妹妹,姐妹两感情极好,襄阳侯至今都分管着公布的差事,那可是肥差。而且听说高皇后许诺,襄阳侯夫人的小女儿,将来必是下一任皇后。”
杜从宜听着意思,难道是官家看上了赵诚?所以这几个人女人才通过赵诚,非要见她?
再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
赵诚是端王府的庶出子弟,宗室子弟,无父无母,而且身上的爵位也没了,光杆一个了。
她越想越明白。
怪不得几位夫人,对赵诚殷勤。
“大嫂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氏笑起来:“我娘家姐妹多,这些时日她们时不时来看我,人多了聊的自然多了。你娘家的姐妹们性格像你,都矜持,自然话少。”
杜从宜听的好笑,她是不爱会,哪里话少了。
陈氏零零总总什么都聊,等傍晚才回去了。
她前脚走,赵诚后脚回来,即将入秋,暑热终于过去了,他是个爱干净的性格,每日穿戴盔甲,一整个夏天对他来说其实很辛苦。
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入秋后,就好很多,见杜从宜坐在院子里发呆,他洗漱完出来见她依旧一动不动,他还好奇:“今日闲了?”
杜从宜拉着人进书房说,他还调笑:“这么着急?不太好吧?”
气的杜从宜回头踢了他一脚,他还嬉皮笑脸的。
“你什么时候去北方?”
赵诚眨巴眨巴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再瞒我,我……”,她说到一半就说不出来了,威胁人都拿不出什么结结实实的把柄。
赵诚顺势抱着人:“那也是开战的时候了,到时候整个中军出动,不是我一个人。”
听他说鬼话,官家掌中军,连郭奉都不出汴京城,怎么可能他领兵出去。
大时候要出去也是他一个人出去。
杜从宜总能被他糊弄住。
但赵诚也还是和她聊起赵策这个人。
“我确信他是个有雄心的人,只是一日没有安定,我就得替子恒挡着这些风浪。储君过继的麻烦,还在头后,变数很多。”
杜从宜问:“北方一直往北,能把辽金驱赶到关外吗?”
赵诚玩笑:“历史的必然性,就是定都北京。”
杜从宜听的不以为然::“他不一定有大明的气象。”
赵诚:“但他不比朱家人逊色,此赵宋,非彼赵宋。他是有些雄心在的。”
至今等着决战后,动税制。伺机蛰伏的人才是大患。
杜从宜对这个王朝一点都不客观。
“那不照样北方开始丢了,北方少数民族照样会南下,谁能挡得住?那些天天弹劾人的相公们吗?”
赵诚:“放心,天下不会乱,民生多艰是常态。但凡能改善一些,百姓就会好过很多。”
杜从宜:“我很不喜欢谈起这些,我能做的很少,我的专业窄到,都没办法给任何提供帮助,我只会做那点生意,但是和你的木材和商队生意比起来,只算是毛毛雨,你说我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赵诚了她耳边的头发,轻轻笑了下。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可能是,让你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杜从宜白他一眼,挣扎着要走,他死命抓着不放。
论力气,杜从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之间还差着年龄,她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八月过了已经在等秋收了,赵策看了北方的折子后,带着人去了后苑登高北望。
只有宗瑞和赵诚跟在身侧,汴京城地势局促,赵策眺望着北方,问他;“你觉得黄河结冰开战合适,还是未结冰开战合适?”
“都可。”
赵策:“你觉得,北方哪里设坚城踞守,才定能北方?”
赵诚不确定他是闲聊,还是想听真话,所以沉默不语。
赵策很懂他的顾虑,直接说:“只管说,信口开河都可以,让朕听听你们的想法。”
赵诚:“骑兵怕水,但结冰不结冰,只是挡一时,不能改变大局势。拿下晋阳以北在手,就不惧怕太行山以东平原。过了滹沱河,一路往北,争取踞守燕都、蓟城一带,将辽金驱入漠北,挡在关外雪山丛林里,踞关而守。”
赵策扭头看着他,目光如炬问:“然后呢?”
赵诚:“迁都。”
赵策两眼一眯,什么都没说,转身望着北方,气氛突然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