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洗不干净,我用指甲慢慢地把盘子上的残渣抠掉:
“没有啦,我之前问过了,沢田说他不喜欢我。”
黑川花怀疑地看着我:
“我不信,你一定是问的方法和时机很奇怪吧?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我继续否认:“真不是啦。”
除了便利店那次,之前我还问过的。
我小心地扣掉顽固的巧克力,神经连接四肢的心脏像被扣动一样收缩,血液和回忆一样涌动。
回想起未来的boss曾经说过的话,按照他的原话,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给黑川花。
脑海里,Boss说过的话和我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不会交往的,他和我一点可能也没有,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
该说是未来,还是过去。
总之,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事情。
这是Boss把我扔到寄宿学校里的第二天,面对监狱般的高墙和指纹解锁才能出门的门禁系统,在目睹了斯巴达式的课表后,我把自己塞进了快递箱,借运行李的车逃了出来。
昏暗的房间里,我用圆珠笔从内部戳破箱子,再一脚踹出大洞。
Boss看到我披头散发从快递箱里爬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惊愕地把我认作鬼:
“贞子!”
我摇摇晃晃地站稳,站在藏身的行李箱上整理自己的头发:
“不是,是我。”
他还是惊讶的模样,瞪圆的双眼一眨不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无视他的问题,直直看向他的眼底,试图问出我这些天的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你为什么要丢掉我?”
“……我没有。”
Boss沉默后回答。
“我没有把你交给别人,只是送你去寄宿学校。”
我直接戳破:
“但你明明就是和我断绝联系的意思!”
“……”
面对这句话他并没有否认。
我焦急地追问,站在快递箱上的我终于能够平视他,但我还是看不透他的情绪。
“我明明做得很好了不是吗?我把各个任务都完成了!我很努力地去做了,我到底哪里令你不满意?!”
Boss却不正面回答我,反而侧身,生硬地拿出手机:
“现在是上学时间,你不该逃出来。”
他强硬地说:
“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上前一步: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非得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可!!”
“……唉。”Boss叹气,终于解释道,“胡桃,你不应该局限在我身边。”
他艰难地说,每一个字都那样干涩:
“等你离开我,就会发现自己之前太过狭隘,这样围着我一个人转的生活是一种束缚。”
我打断: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如果我不觉得是束缚,那没人能替我决定!!”
“就算是你也不能!!”
我气喘吁吁,情绪发泄后的身体变得脆弱的空壳,一旦开始诉说,情感便如同洪水再也无法堵住,从破碎的躯壳中流出。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渴望而痛苦,话语没有经过大脑,从压抑的喉头流出:
“Boss,你知道的,我对你……!”
就在我快要说出口的时候。
——“别说了。”
冰冷的话一字一句传到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