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楚彩这个二货,才会把张小茂玩笑胡诌的“金主”信以为真。经纪人暂且没告诉他,怕楚彩又干出什么缺德事,惹了虞总不开心。
“毕竟小茂少爷现在是鲨鱼数一数二的大主播呢!”
经纪人溜须拍马,夸大其词。
手法拙劣,可虞帜却笑了。如黑夜般深沉静谧的男人,第一次绽放笑容。
“那你要自己问问他了。”虞帜心情姣好地抿了口酒,“他的事业,我是万万不敢干预的。”
这语气,任谁听了,都是满满的娇惯和亲密。
楚彩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闷头喝酒。经纪人立即觉得自己马屁拍对了地方,“那我们到时候发节目邀请,看看小茂少爷的想法。”
他句句不离“小茂少爷”,“不过小茂少爷还在上学吧,听说是本市的XXX,真是优秀呢……”
聊到这个,虞帜的笑意明显加深。
楚彩灌了口酒,想到自己的小丑牌,满腹酸溜溜的。啧,这个虞总,对小茂真的有这么好?所以小茂才愿意跟着他?
楚彩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定是因为小茂从小生活艰苦,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关心,所以才被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楚彩心情不畅,闷着头喝,一杯接一杯。
“家里有饭……”他有点目眩神迷,盯着酒杯,自顾自地喃喃。
嗯?这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家里有饭会先给妈妈吃……”
呵,好奇怪的一句话……
“什么?”虞帜敏锐地捕捉到这句碎语。
经纪人用手在桌下推了推楚彩,“虞总在这里,你说什么胡话呢。”
眼角堆起皱纹,经纪人道:“他有点喝多了,虞总。”
杯中黄金酒液摇晃,同样的情境,楚彩的记忆一点点复原。“谢尘!”楚彩忽然高喝,他想起来了,这句话是谢尘说的。
虞帜眉尾高挑,表情严峻:“什么意思?”
经纪人尝试拉住楚彩,但楚彩是个健壮的大高个子,竟有些耍酒疯的意思。他眼前重影,判断不出虞帜的精确位置,对着一面墙道:“你别太得意……小茂,小主播他……他就是借住在你那里……”
酒精熏醉他的意识,楚彩大着舌头,像在演什么滑稽戏剧。
“他是因为小时候过得太苦了……”
“你怎么知道?”虞帜问。
“哈?”
楚彩白得过分的脸,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孤儿,父母双亡,你们不能欺负他,听、听到没有?”
虞帜沉吟不语,目光幽深。
“他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家里有饭会先给妈妈吃,就是这样……”
哧——
椅子擦过地板,虞帜抓住楚彩的手腕:“你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你瘸了条腿,还想跟我打一架?”楚彩眉毛高高挑起,像只好斗的公鸡。经纪人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赶紧把人拽住了。
“虞总就是好好问你话,谁说要跟你打架了?”
按住楚彩的肩膀,楚彩脚步不稳,这才将人压到了椅子上。
楚彩细长的眼睛,仿佛蛇一般,盯住虞帜。也许是没有找到对方眼中的挑衅意味,他用力摆了摆头,像是要将酒精甩出大脑。
“就那个姓谢的老狐狸说的。”
说罢,他闭上眼睛,捏了捏太阳穴。
虞帜受伤,并不耽误他站得挺直。身影高大,将两人遮天蔽日般笼罩,迫人的气场好似要将包厢内的空气冷凝。
经纪人抹掉鬓边因紧张而出的汗,趁机讨好道:“哦哦,原来说的是这个,那我知道。慈善晚会之后,谢尘拒绝了我们很多演出服的订单,您知道,设计师这行,靠的是万里挑一的艺术天赋,不是谁都能做的。
“所以在那之后,我们请他吃了几顿饭,就是为了让他重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