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啊?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宝宝你是知道的,他喝完酒跟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陈伯说,不是公司里的应酬。”
红婶絮絮叨叨:“老大个人,这样下去怎么行?”
张小茂一颗心缓缓放回原位,而后忿忿地想。
他活该!
“宝宝,他最听你的话,你回来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啊!”红婶着急。
张小茂敷衍地哼哼两句,把电话挂了。
晚上,张小茂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觉。睡着睡着,梦到虞帜倒在地上,好像死掉了,他怎么都叫不醒。张小茂再次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醒来。
真是讨厌鬼,虞帜梦里都要缠着他!
张小茂打车回家,溜达进前厅。
这个点,红婶和陈伯早睡着了。张小茂换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客厅。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窗,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将茶几上的红酒瓶照得一清二楚。
男人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濛濛白的月光打在他侧面,直挺的鼻梁作为分界线,另一边脸蒙在阴影里,眼窝尤其黑深。
他睫毛垂落,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像是下班回来就坐在了这里,因而整个人依旧是干净整洁的,只是闭着双眼,眉心蹙顿,一看便是心神烦扰,神情颓废。
张小茂用毛绒拖鞋,踢踢他的膝盖。
“死啦?”
男人慢半拍地抬起头,深邃的眼睛里燃起一簇星火。
“宝宝?”
似是不相信张小茂的存在,虞帜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鼻梁骨。
他知道,那天晚上听到张小茂说“我们成为陌生人”后,他冲动了。他像野兽一样把小茂压在沙发里,激烈地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
这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他很少有如此贸然粗鲁的时刻。
事后,小茂跑走了。
虞帜不敢想象小茂是什么心情。想必是勃然大怒的。他心中后悔万分,郁闷万分,无法疏解。
生命中再也没有如此愁苦的时刻,唯有借酒消愁。
虞帜确定眼前的小茂不是幻想,不是梦境。他展开双臂,搂住张小茂的小腿,张小茂嫌弃地把他踢开。
好了,他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虞帜喝醉了,虞帜现在打不过他,也不能再把他压进沙发里。
“你那天亲我干什么?”张小茂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审问。
虞帜坚毅唇线嗫嚅一瞬,似乎觉得语言苍白无力,最终无言以对。
“我很后悔。小茂。”
虞帜眼下淡淡青紫,少见的疲态:“对不起,宝宝,我伤害了你。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他态度恳切,握住张小茂的指尖。
他试图亲吻张小茂的手背,但张小茂把自己的手抽走了。
如果?
没有发生过?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虞帜让他烦恼了这么久。
张小茂在虞帜的膝盖上狠狠踢了一脚,一点不留情!虞帜闷闷低哼一声。
“你想当一切没发生过?想都别想!”
张小茂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死命地捶,为自己报仇雪恨。
“让你欺负我!敢亲我!打死你!”
虞帜被他捶得,呼吸都带着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共颤。
邦邦邦邦邦!
直到身体的痛感阵阵传来,他才觉得怀里的小茂是真实的,鲜活的。
梦里的小茂,总是离他而去。
现实里的小茂,却回来了。还用拳头打他。
虞帜不知是喜是忧,心中百转千回,搂住张小茂的肩膀。张小茂举起拳头,正对他面门,示威般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