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输得溃不成军,很是惨烈。
李禾曦不服,“再来?”
沈肃一笑。
两人你来我往,又对弈了两局,她的白子又被黑子吃了三颗。
李禾曦手指一顿,错落下一子儿,刚想收回,手背却被夹着白子的手指压住。
“落子无悔,该我了。”
一颗落下,他笑道:“你又输了。”
李禾曦扫了一眼棋盘,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扔回棋盒,有些泄气,“愿赌服输。”
而后从腰间佩囊中取出一枚小玉坠放在他眼前,“这是赌资。”
在手谈第二局时,沈肃提出了输者给赢家一件小物儿作为赌注,讨一个彩头。
李禾曦自然没有异议。
这玉坠是过年的时候,宫里赏赐的年下礼物之一。
因为是个玉葫芦样式,小巧可爱,瓶身刻有岁岁平安四字,崔嬷嬷便把它放在佩囊里让她随身携带。
用这个作为赌资给沈肃,倒也不出错。
沈肃却并不接。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她轻垂一看,衣襟上别着一朵玉兰花。
花朵易枯,这是她自己用五彩丝缕钩的玉兰花。
远远的看去,柔软可爱。
李禾曦取下它,“这是用五彩线织的,手艺笨拙,大人若喜欢尽管拿去”
随后又将玉葫芦放回佩囊。
沈肃接过,轻轻拿在手心里,仔细看了一眼,“这是公主钩织的?”
“是,”她温然含笑,“闲来无事,打时间罢了。”
她眼皮一抬,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看,外头阳光四溢,洒在了窗牖上。
顿时,心里想起她还要和豆蔻会合,再待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正要起身告辞,只听到门外又响起一阵声响:“这里有贵人在此,还不退下。”
话音一落,边上又响起一道声音:“在下是国子监司业陆家,现是陛下亲封的建威大将军,悉闻安定王在此,特来拜会。”
是陆之远!
听着外面的动静,李禾曦有片刻的沉默。
她睇他一眼,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门外继续传来说话声。
“什么国子监,又什么大将军,我们主上不见客。”
“劳烦两位通融通融,禀报一下你们主上,若真不得空,在下立即告辞。”
“没有主上示意,不得入内。”
“在下真有要事相告。”
陆之远不似郑颢,既有拳脚在身,也不轻易露怯,他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自然不想就这么放弃。
李禾曦见着陆之远执意要求相见,目光落到了沈肃身后的屏风上。
她立即起身往沈肃这个方向走去,步履急切,裙角随着步伐而荡漾。
突然她脚下一滞,往后一看,她的裙子却被沈肃坐着的座椅缠在了一起。
她想也不想,想要将勾住的裙子拿下来。
一慌乱,一用力。
她往沈肃边上倒去。
却不料沈肃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稳稳的拉到身边,并肩坐在了一起。
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谁知就在这时,陆之远突然闯进房门。
李禾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而有力,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她心里想,今后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因为门口站着的是她的好驸马,而她竟坐在安定王身侧,他手里还把玩着她钩织的玉兰花。
任谁一看,都暧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