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见到她出来,连忙上前请安问候:“请老夫人安。”
陆老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让陈嬷嬷扶着她坐好,接过女使奉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森冷道:“烫了。”
女使当即跪地:“老夫人。。。”
秦昭昭曲着腰,并不能看清陆老夫人的神色,只听得冷的像冰锥子的声音传来:“连茶水都伺候不好,蠢货。”
“老夫人一向只喝六分温度的茶水,你也忒不仔细了,”秦昭昭抬唇边挂着点温婉的笑向老夫人走去,“老夫人,消消气。”
陆老夫人往她身上眼睛一瞪:“我让你起来了吗!”
秦昭昭不禁有些慌,忙屈身道:“昭昭一时挂心老夫人和维儿,竟忘了礼数,还望老夫人恕罪。”
如今陆维放在老夫人名下养着,秦昭昭不能时时相见,自然要来老夫人院中。
一是表表自己的思儿之心二是让老夫人时刻记得这么优秀的长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秦昭昭规规矩矩又行了个礼,方低声道:“老夫人,怒火伤肝,昭昭懂些音律,可为老夫人缓解忧愁,平心静气。”
“早就听闻你擅音律,”陆老夫人这才让秦昭昭起身,“陈嬷嬷,你去把秦姨娘的琴取来。”
不一会儿,陈嬷嬷就将琴取了来。
秦昭昭正预大展身手时,陆老夫人捏着佛珠一颗一颗的转动,“我记得金刚上有以血抄经报亲恩的故事,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不知以血弹琴是否会功德加身。”
陆老夫人眸光一转,陈嬷嬷立即会意,一招手刚刚还在跪地求饶的女使,已经死死按住了秦昭昭。
陈嬷嬷拨下髻上的银簪子,将它的尖头死死往手指上戳。
秦昭昭吓得脸色惨白,两只手止不住的去躲避,戳了几下,没戳到,陈嬷嬷加大力气用力一拉,食指上被扎了一针,流出鲜红的血来。
秦昭昭痛的眉心一皱,陈嬷嬷又扎了三针,看着甚是恐怖。
秦昭昭痛的向陆老夫人哭诉道:“老夫人,老夫人,妾是哪里做的不对,让老夫人如此待之。”
秦昭昭最引以自豪的便是她弹的一手好琴,因此最爱惜这双手了。
陈嬷嬷狰狞着一张脸,咧开嘴笑道:“能以血弹琴这是多大的功德啊,老夫人这是全了秦姨娘的一番孝心,秦姨娘应该感激不尽才是。”
十双手指扎完,便有婆子将琴搬到琴桌上。
陈嬷嬷死死按下她,附在她耳边说:“秦姨娘可要想好,得罪了老夫人会是什么下场。”
秦昭昭流下两行泪,湿润润的眼睛看了一眼堂上闭目养神的陆老夫人,仿佛在聆听美妙音乐。
她心一狠,拿起鲜血淋漓的十根手指忍着痛拨动着琴弦,仿佛在刀尖上行走。
那刺耳的琴声飘荡在屋子内,琴弦上满是殷红的血,一滴一滴流淌下来。
空气中渐渐传来一丝黏腻的血腥味。